吹一个泡泡,用一生去研究它
<p style="margin:20px 0px">文 Angelica Frey</p><p style="margin:20px 0px">译 as</p><p style="margin:20px 0px">part of Les Bulles de Savon, Jean Baptiste Chardin, 1734, via JSTOR</p><p style="margin:20px 0px">亮闪闪、色彩斑斓的肥皂泡,飘满童年的记忆,通常,我们会把它和孩子还有游戏联系在一起。但泡泡绝不仅仅是一种满足我们对亮晶晶事物爱好的东西,在历史上,它更是<strong>哲学</strong>、<strong>文学</strong>、<strong>艺术</strong>和<strong>科学</strong>中反复出现的比喻。据说 19 世纪的开尔文勋爵曾言:<strong>制作一个肥皂泡并观察它,你可以花一辈子的时间来研究它。</strong></p><p style="margin:20px 0px">17 世纪,人们对泡泡的兴趣曾出现一个高峰,<strong>泡沫与 " 虚空 "</strong>(拉丁语 vanitas vanitatum)的概念、<strong>人类生命的脆弱性和短暂性</strong>密切相关。巴洛克时代,<strong>" 人是泡沫 "</strong>(Homo bulla)的概念也风靡一时。事实上,这一说法的象征意义早在公元前 1 世纪就众所周知,古罗马作家瓦罗在他第一本书《论农业》(De Re Rustica)的第一行写道:<strong>" 如果像他们所说,人是一个泡沫,那么一个老人更是如此。"</strong>。罗马帝国时期的讽刺作家佩特洛尼乌斯的喜剧《萨蒂利卡》(Satyricon)中,一个角色哀叹一位朋友的突然去世,他说:<strong>" 我们比苍蝇还要卑劣,苍蝇有它们的优点,我们不过是泡沫。"</strong></p><p style="margin:20px 0px">早期最著名的例子之一,出现在公元 2 世纪的希腊语作家、叙利亚萨莫萨塔的琉善笔下。在<strong>《卡戎与墨丘利的对话》</strong>(Dialogue between Charon and Mercury)中,卡戎说:我想告诉你,墨丘利,在我看来所有的人和他们的生命都是一模一样的。你看过瀑布池里形成的气泡吗?由气泡组成的泡沫。那些小东西转眼就破碎消失了 …… 人类的生命便如此。</p><p style="margin:20px 0px">在视觉艺术方面,是荷兰艺术家们使气泡成为一个受欢迎的主题。1574 年,荷兰画家科内利斯 · 凯特尔绘制了一个小天使站在阴云密布的草地上吹泡泡,上面的希腊铭文写着<strong>" 人是一个泡沫 "</strong>。这幅图的反面是 Adam Wachendorff 的肖像,此人是当时汉萨同盟(欧洲城市贸易联盟)伦敦办事处的秘书。</p><p style="margin:20px 0px">2019 年,数学家米歇尔 · 埃默在意大利佩鲁贾策划了一个关于泡沫艺术的专题展览,后来他在给<strong>《莱昂纳多》(Leonardo)</strong>期刊的一篇文章中写道:" 凯特尔的画很可能是首次出现肥皂泡,而不像<strong>《卢西安对话》(Dialogue of Lucian)</strong>中更传统的水面气泡。" 1594 年,亨德里克 · 戈尔齐兹完成了以泡泡和天使为主题的版画作品,巩固了肥皂泡作为<strong>荷兰艺术永恒主题</strong>的地位。在一幅名为<strong>《人是泡沫》(Homo Bulla)</strong>的作品中,丘比特懒洋洋地靠在一个头骨上,心不在焉地看着自己刚刚吹出的泡泡。</p><p style="margin:20px 0px">Homo bulla, Hendrick Goltzius, 1594, via Rijksmuseum Website</p><p style="margin:20px 0px">在整个 17 世纪,<strong>吹泡泡的天使形象都是孩子</strong>。正如学者莎拉 · 廷德尔 · 卡里姆在文章<strong>《启蒙泡沫,浪漫世界》(Enlightenment Bubbles, 2015)</strong>中所写:儿童吹肥皂泡主题的流行可能部分归因于 17 世纪荷兰文化对儿童游戏的重视,这在新类型的儿童游戏概要中很明显,其中吹泡泡是标准项目之一。</p><p style="margin:20px 0px">Boy Blowing Soap Bubbles, Karel Dujardin, 1663, via Statens Museum for Kunst</p><p style="margin:20px 0px">1663 年,荷兰黄金时代画家卡雷尔 · 迪雅尔丹创作了一幅名为<strong>《吹肥皂泡的男孩》(Boy Blowing Soap Bubbles)</strong>的画作,画中一个男孩满意地看着他刚刚吹起</p><p style="margin:20px 0px">的肥皂泡。他保持平衡站在一个置于贝壳中的肥皂泡上,这是唯一的<strong>超现实主义元素</strong>,否则看起来会像是一个现实中的小朋友自娱自乐。</p><p style="margin:20px 0px">The Dancing Couple, Jan Steen, 1663, via Wikimedia Commons</p><p style="margin:20px 0px">当然,并不是所有对泡泡的描绘都以儿童为特征。从 1651 年开始,在大卫 · 贝利的<strong>《自画像与虚空符号》</strong>中,漂浮的气泡出现在半身像、蜡烛、肖像和头骨旁边,形成标准的静物环境。同样,扬 · 斯蒂恩的<strong>《舞动的情侣》(1663)</strong>描绘的是一个酒馆的场景,人们肯定在那里寻乐子:音乐家在演奏,人们在跳舞,吃饭和喝酒,而孩子们则在把玩着他们的玩具。<strong>破碎的花和蛋壳以及肥皂泡的出现让人想起欢娱和快乐的短暂</strong>,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厄运和沮丧。</p><p style="margin:20px 0px"><strong>" 当我们在过于道德化的解释中,把这些绘画简化为关于虚荣的图画说教时,我们就无法理解 …… 这些图像模棱两可的整体性 ," </strong>艺术史学家保罗 · 巴罗尔斯基写道。这种完整性<strong>" 促使我们不仅仅反思死亡,还有生与死相互定义的方式。"</strong></p><p style="margin:20px 0px">Soap Bubbles, Charles Amédée Philippe Van Loo, 1764, Wikimedia Commons</p><p style="margin:20px 0px">16 世纪到 17 世纪,泡泡已成为了文学中的热门话题。1591 年,弗朗西斯 · 培根断言<strong>" 世界是一个泡泡 "</strong>。换而言之,一个泡泡就是世界的一个缩影:每个单独的元素为了在整体中实现自己的目的而弯曲。到了 17 世纪末,科学家们也开始关注泡泡这一课题。埃默认为,<strong>" 儿童游戏和艺术作品很可能激发了科学家们的兴趣,使得他们开始试图理解这些吸引人和有趣的现象的运作方式。"</strong></p><p style="margin:20px 0px">1672 年,英国科学家罗伯特 · 胡克在英国皇家学会发表了他的观察:</p><p style="margin:20px 0px">通过玻璃管向肥皂液中吹气,肥皂液中产生了大量的气泡。实验开始阶段,可以很容易地看到,包围着每个气泡的肥皂膜是一种清澈的白色,没有任何其他颜色的痕迹。但过了一段时间,随着薄膜逐渐变薄,<strong>人们</strong><strong>开始在气泡表面看到了彩虹般的所有颜色</strong>。</p><p style="margin:20px 0px">伊萨克 · 牛顿爵士在 1704 年出版的论文<strong>《光学》(Opticks: or, a treatise of the reflexions, refractions, inflexions and colours of light)</strong>中,详细描述了气泡的表面,认为其表面颜色的产生是基于<strong>" 薄板或气泡确实反射或传输这些光线(的颜色)"</strong>。对他来说,气泡的颜色是<strong>" 一种常见的观察 "</strong>,可以从中建立一个理论。</p><p style="margin:20px 0px">Newton ’ s Discovery of the Refraction of Light, Pelagio Palagi, 1827, via Wikimedia Commons</p><p style="margin:20px 0px">1827 年,博洛尼亚画家佩拉吉奥 · 帕拉吉绘制了<strong>《牛顿发现了光的折射》(Newton discovering the Refraction of Light)</strong>,其中描述了牛顿在观察一个吹泡泡的孩子时,被发现的光折射现象所震撼。在这幅画中,泡泡变成了世界,或者至少是它的形式上的类比物:就像地球仪被放在牛顿的右手边一样,泡泡占据了孩子这边的相似位置。<strong>" 气泡之于光学,就像苹果之于万有引力。" </strong>科学史学家西蒙 · 谢弗曾写道。</p><p style="margin:20px 0px">在随后的几个世纪里,泡泡仍然是艺术界所珍视的一个主题。包括爱德华 · 马奈在内的 19 世纪艺术家倾向于远离它的虚空内涵。<strong>拜伦《唐璜》</strong>中的第 14 章提到了泡沫是如何变成孩子的玩具和宇宙的球体的,对此,文学学者莎拉 · 廷达尔 · 卡里姆写道:<strong>"</strong><strong>他既摆脱了水面上的泡沫作为虚空的象征,也摆脱了浮夸的含义,转而拥抱肥皂泡,将其作为诗歌纯粹、嬉闹的欢乐的象征。"</strong></p><p style="margin:20px 0px">另一方面,约翰 · 济慈在 1817 年 12 月由本杰明 · 海顿主持的一次晚宴中指责牛顿的《光学》<strong>" 拆开了彩虹 "</strong>,同样的指责也出现在了他的诗篇《拉弥亚》中,根据海顿的描述,济慈声称牛顿<strong>" 通过把彩虹还原成棱镜的颜色,毁掉了它所有的诗意 "</strong>。19 世纪的物理学家和数学家们会设计出公式,可以预测和解释肥皂膜的彩虹图案,其中最突出的工作来自比利时物理学家约瑟夫 · 普拉泰德。</p><p style="margin:20px 0px">尽管科学解析了彩虹也解析了泡泡,但实际上,泡泡仍在不断地唤起一种<strong>惊奇感</strong>。<strong>" 它们是肥皂泡,纯粹的吸引想象力的嵌合体。"</strong>费奥多尔 ·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strong>《罪与罚》</strong>中写道。马克 · 吐温在<strong>《海外浪游记》</strong>一书中则称:<strong>" 肥皂泡是最美丽的东西,也是自然界中最精致的东西 …… 我想知道,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肥皂泡,买下它需要多少钱。"</strong></p><p style="margin:20px 0px">Bubbles, Sir John Everett Millais, 1886, via Wikimedia Commons</p><p style="margin:20px 0px">19 世纪末,英国拉斐尔前派画家约翰 · 埃弗里特 · 米莱斯脱离了他早期绘画的中世纪背景,转而画下一个吹泡泡的男孩。由于气泡的易变性,他不得不借助玻璃球来渲染它们的表面(米莱斯当时利用新兴的摄影术先拍了一张照片供参考,模特是他的孙子,因为气泡太容易爆掉,他又用了一个玻璃球来模拟肥皂泡中的反射。——译注)。后来,这幅画成为了梨牌透明皂的官方海报,<strong>这第一次泡泡被使用在了宣传活动中</strong>,接下来的两个世纪里还会涌现出更多。<strong>" 泡泡不再象征着‘虚空’," 埃默写道," 而是更为朴实的品质了,代表新鲜和干净。"</strong></p><br>免责声明:如果本文章内容侵犯了您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及时处理,谢谢合作! 圆圆的肥皂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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