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澳大利亚“切尔诺贝利”的小镇威特努姆(Wittenoom)现在仅剩的一位居民洛林·托马斯(Lorraine Thomas)已经错过了搬离此地的最后期限,当地政府可能会强制让她离开。
威特努姆位于西澳大利亚州,曾短暂辉煌过,如今却已经成为南半球污染最严重的工业废址。西澳大利亚州政府在今年6月中旬告诉当地居民在8月31日之前从威特努姆撤离,否则将面临当地警方的强制驱逐。据报道,西澳大利亚政府为搬离此地的居民提供35万澳元(约合165万元RMB)的补助。
洛林的女儿艾琳(Aileen Thomas)解释说,她母亲的很多东西已经搬走了,只是还需要几周的时间整理一下。
威特努姆因为丰富的蓝石棉矿产兴起,也因为严重的石棉污染而衰落,可谓成也石棉,败也石棉。自从上世纪20年代,这个地区成为澳大利亚石棉的主要开采地。1943年,西斯尔集团在威特努姆设立了矿产基地。
在此基础上,西澳大利亚州政府为威特努姆修路,提供各种基础配套,包括住房、学校、邮局、医院、警局、供水局等。CSR还投资增设了酒店、商店、餐饮场所、图书馆等设施。威特努姆石棉采矿基地的工人达到七千人,另外小镇里还有1.3万的居民,大多数都是这些工人的妻小。
威特努姆蓝石棉采矿基地运营了23年,一度成为西澳大利亚最大地镇,产出的一半石棉出口海外,约有15万吨蓝石棉。西斯尔集团(1974年之前名为Colonial Sugar Refining,后改名为CSR)在1966年关闭了这个基地,给出的理由是不盈利和石棉价格下跌。
实际上,上世纪60年代初威特努姆当地居民和工人有2000余人因石棉污染致死。澳大利亚研究机构曾表示在这里居住或工作的人里,至少四分之一最终会死于间皮瘤、肺癌等因石棉污染引发的疾病。
《每日邮报》报道称,受威特努姆背后故事的启发,澳大利亚著名摇滚乐队Midnight Oil创作了歌曲《Blue Sky Mining》(1990年),歌词描述了男人即使意识到可能会有健康风险,但为了温饱还是继续在矿产基地工作,最后他还是得了病,而淡漠的公司却没有给他提供任何帮助。
当地州政府在2003年宣布取消这座小镇,2007年将其从澳大利亚的地图上移除,并在2013年决定彻底关闭威特努姆,限制外人进入,而且还设立了危险警示牌。到2015年,威特努姆仅剩6位居民,现在洛林是这里唯一的居民。
即便威特努姆石棉污染已经是澳大利亚最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即便政府已经发出危险警告,但是因为威特努姆紧邻澳大利亚第二大国家公园——卡瑞吉尼国家公园,其地理位置和“危险特色”反倒成为一些游客的打卡“胜地”,每年都会有人来此探险,拍照留念,并上传到社交账号上宣传一番。
澳大利亚石棉疾病协会(The Asbestos Diseases Society of Australia)认为,澳大利亚近两代人并没有意识到去当地旅游面临的潜在风险,被当地峡谷和野花吸引。该机构建议应该对年轻人做好宣传教育,而且还提出一个关键的问题,“为什么诺大的卡瑞吉尼国家公园,它的附近区域竟没有安排警察监管?”
虽然洛林明白在这里多住一天,就会多呼吸一口致命空气,但是她还是希望再多住些时日。或许这位老人还是不舍得离开居住故土,太多留恋难以割舍?她的女儿说,“这里毕竟是她的家,而她的丈夫也埋葬在此。”又或许是游客依旧来此观光让老人觉得政府的安排并无意义?艾琳说,“无论这里有没有人居住,还会有人来这里旅游。”
对于洛林的决定,评论各异。有人不甚理解,评论道“让她待在那,英年早逝对她来说为时已晚”,还有人好奇“一座小镇就她自己,吃喝用都从哪里来?最近的商店开车至少也要五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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