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话应该很熟悉,可以送给澳洲。中国2020年对澳洲一些产品祭出制裁,最新统计数据显示,澳洲被迫将重心移到其他市场后,出口反而蓬勃发展,与南韩、印度等成为更密切的伙伴。而且,中国对一些关键产品的依赖,也使它无法完全断绝与澳洲的贸易往来。
《金融时报》今(10/27)报导,两年前,澳洲由于与美国一起拒用中国5G网络设备、又表示应派遣国际专家到中国探查新冠肺炎起源,导致双方关系紧张,中国对一连串澳洲产品如龙虾、牛肉、葡萄酒、煤矿等祭出惩罚性关税,使澳洲经济成长看起来一直不够强劲。
澳洲力拓集团在西澳洲皮尔布拉(Pilbara)的铁矿场。彭博新闻
不过,中国没有制裁澳洲铁矿石、羊毛、天然气等,因为制裁这些关键产品可能自伤。这使制裁没有打到澳洲痛点。根据智库「澳洲战略政策研究所」(Australian Strategic Policy Institute),由于中国对澳洲铁矿石、其他矿产、化石燃料及其他产品的需求急剧成长,2021年,澳洲仍有42%出口品进入中国,比2007年的14%还多。
澳洲战略政策研究所资深研究员乌伦(David Uren)说,自1938年以来,澳洲就已经知道不要依赖单一市场;当时澳洲最仰赖的市场是「母国」英国,而母国逐渐成最大的贸易伙伴变成了竞争对手。
据澳洲统计局最新统计数据显示,中国占澳洲出口额在今年8月已降至29.5%,是自2015年10月以来首度跌破30%;中国占澳洲进口额则在第三季降到26%,比去年的30%还低。
对中国出口额下降的部分原因,是铁矿石价格下跌,而这是澳洲最大的出口品,多亏了中国对铁矿石的需求。不过,澳洲与亚洲其他国家的贸易更加活络,除了日本这个传统贸易伙伴,澳洲也与南韩、印度、东南亚国协成员进行贸易,现在这三者已经占澳洲出口的三分之一以上。
而受到出口强劲、煤炭价格上涨的推动,澳洲今年第二季的贸易顺差来到430亿澳元(约8911亿元台币)。
墨尔本大学国际关系教授卫斯利(Michael Wesley)说,中国对澳洲制裁没奏效,澳洲经济依旧活跃,「讽刺的是,这是中国的需求所推动的」,因为中国始终无法摆脱对澳洲铁矿石的依赖。根据智库洛伊研究所(Lowy Institute)的数据,澳洲去年出口了价值1750亿澳元(约3.6兆元台币)的铁矿石至中国。
制裁一尺,市场高一丈
即使不是铁矿石,中国的其他制裁也没使澳洲产业萎靡。中国对澳洲葡萄酒征收175%惩罚性关税,使澳洲富邑葡萄酒集团(Treasury Wine Estates)几乎失去了这个利润最丰厚的市场,但接下来,富邑的奔富酒庄(Penfolds)产品在新加坡、香港、台湾热卖,而富邑也没放弃中国市场,它开始出口在法国酿造的奔富葡萄酒至中国,还推出中国版的奔富,用的是在宁夏和云南种植的葡萄。
富邑集团各酒庄出品的酒,右二(酒标为红字者)为奔富酒庄产品。彭博新闻
富邑执行长福特(Tim Ford)表示,从开始加征关税那天,「我们就说过,我们不会因此离开市场」。他认为,澳中之间的贸易与政治其实「相当脱钩」。
另一个中国摆脱不了的,是澳洲奶粉。总部位于墨尔本郊区丹德农的婴儿奶粉制造商Bubs,自2008年以来在中国销售量大增;董事长林先生(Dennis Lim)表示,奶粉是主食,若中国祭出禁令或制裁,可能会影响中国人民,「他们或许会禁止龙虾进口,但不能禁止婴儿配方奶粉吧」。
澳洲贸易仍不能松懈
澳洲贸易部长法瑞尔(Don Farrell)本月表示,澳洲政府已向中国递出橄榄枝,愿讨论贸易封锁的行为。不过,法瑞尔(Don Farrell)也警告,澳中贸易争端仍暴露出澳洲过度把鸡蛋放在「中国篮子」里。
据洛伊研究所一份报告,若澳中地缘政治关系持续恶化,澳洲仍很容易受到中国进一步举动的影响,例如澳洲煤炭业就依赖中国银行提供的融资。
洛伊研究所东亚资深研究员马利德(Richard McGregor)表示,澳洲的经济韧性确实令人感到鼓舞,但是长期前景可能不大乐观,因为美中地缘竞争会长期持续,「澳洲作为美国主要盟友,应该假定中国会继续对澳洲祭出各种惩罚性贸易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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