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9岁的苏先生(Hans Su,音译)从医生经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你很年轻,很健康”。
2019年,他因为胃疼第一次去看全科医生时,医生告诉他这句话。苏先生2021年6月因严重胃痛入院时,急诊科医生说了同样的话。
Hans Su(图片来源:九号台)
今年1月,医生告诉苏先生一个毁灭性的消息:他可能只剩不到12个月可活。
他得了肠癌晚期。
澳洲肠癌协会(Bowel Cancer Australia)的统计数据显示,这种疾病正在影响越来越多的年轻人。
在澳洲,十分之一的肠癌新病例发生在50岁以下的人群中。这是最致命的癌症,也是25-44岁澳洲人的第六大死亡因。
然而,专家表示,许多澳洲人,甚至一些医生,仍然认为肠癌是老年人的疾病。
苏说,他曾经是一名商业分析师,在1月份辞去工作专心治病之前,这种看法似乎影响到了他的看病过程。
Hans Su(图片来源:九号台)
他说:“我认为医生过于依赖我年轻健康这一看法,如果我再年长一些,他们可能会更认真地对待我。”
苏第一次去看医生是在2019年初,当时他意识到自己胃痛得厉害。
他说:“医生做了超声波检查,发现了一个小斑点,他们认为那可能是一块石头。”
“最后,疼痛消失了,医生告诉我,‘你可能已经把石头排出来了。’”
“‘你很年轻很健康,如果疼得更厉害再回来。’”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苏先生会断断续续的胃痛,但他已经把它们认为是平常的胃病。
去年6月,疼痛加剧,他又去看了全科医生。
考虑到可能是阑尾炎,全科医生将苏先生转诊到了当地医院的急诊科。
在那里,医生做了超声波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并进行了一些血液测试,显示白细胞计数略有上升——将其归因于可能的轻微感染。
苏被送回了家,没有住院。
他说:“医生再一次告诉我,如果疼痛恶化再回来,你还年轻健康。”
一个月后,即去年7月,苏因剧烈疼痛再次去看全科医生。
全科医生把苏再次转诊到急诊科,这次让医院的医生给他做了CT扫描。
苏先生说,他一到医院,他和妻子Gill Malona都感觉到医生不太愿意做要求的CT扫描。
他说:“出于某种原因,医院非常犹豫要不要做扫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得不努力争取才做了扫描。”
Hans Su和妻子Gill Malona(图片来源:九号台)
最终扫描结果显示,苏的结肠内有一个巨大的肿块。
更多的坏消息接踵而至,医生发现肿块是恶性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苏的腹膜。
在经历了几个月的化疗后,苏被安排在今年一月份进行一次大手术,以移除所有的肿瘤。
苏表示,然而,当外科医生开始手术时,他们意识到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他的肝脏和心脏的主要血管周围,这导致医院终止了手术。
手术取消后,医生才告诉苏先生,他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
苏已经接受了19轮化疗,他说他还没有准备好放弃自己的生命,目前正在悉尼寻求外科医生的第二意见。
由于身患癌症,他和Malona把原计划今年2月的婚礼,提前到了去年11月。
(图片来源:九号台)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患上肠癌?
肠癌慈善组织Bowel Cancer Australia的医学主任Graham Newstead说,毫无疑问,年轻人被诊断出早发性肠癌需要更长的时间,而且由于这种疾病是在较晚的阶段被诊断出来的,治疗选择有限,治疗结果也较差。
由于早发性肠癌发病率上升,澳洲自2018年以来一直在争取联邦政府将全国肠癌筛查年龄从50岁降至45岁。
该项目目前向50 -74岁的人群免费邮寄检测包。
然而,该慈善机构表示,它认识到,虽然降低筛查年限对45岁以上的人群来说是向前迈进了一步,但它并没有解决较年轻人群中早发性肠癌患病率上升的问题。
与老年性肠癌相关的因素已经知晓,但与年轻肠癌有关的因素,以及这种趋势的基本原因仍然是未知的。
Newstead表示:“虽然年轻肠癌病例增加的具体原因尚不清楚,但可能与老年发病风险因素重叠,包括可以改变肠道微生物群的西式饮食,以及肥胖和缺乏运动。”
(图片来源:九号台)
“不要不当一回事”
苏先生表示,他希望通过分享自己的故事,提高人们对早发性肠癌的认识。
“事后看来,我真的应该争取更多的检测,而不是仅仅相信当地的全科医生,”他说。
苏说,病人不应该害怕维护自己的健康。
他说:“不管你有什么症状——可能是痔疮或血便,都不要羞于与全科医生交谈。”
“和你的全科医生谈谈这些事情,不要不当回事,说这没什么。”
苏的妻子Malona是一名护士,她说看着丈夫经历如此可怕的癌症经历,让她非常痛苦。
她从丈夫作为病人的角度来看维州的医院系统,最让她震惊的是“缺乏人性”。
她说:“就好像我丈夫只是一个数字,或者是又一个需要处理的病人。”
“对他来说,他很少被问到过的怎么样,尤其是在他确诊后。”
“我记得当一个每天早上来抽血的病理护士问他,'你怎么样了?’他崩溃了,因为没有一个护士问过他这个简单的问题,而这是你在和别人见面时经常会问的第一件事。”
“这可能是职业倦怠,但我觉得人们需要意识到这一点,因为这是一种非常、非常创伤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