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致5死!除了保健品,小林制药还把中药卖给中国人民(图)

截至目前，小林制药销售的含红曲保健品已造成5人不幸去世。 这是日本历史上最严重的保健品安全事件。 透过这次事件我们发现，日本保健品行业存在的乱象，与中国保健品行业堪称卧龙凤雏。 首先是小林制药的不重视，以及媒体的不报道。 实际上，小林制药最早收到第一份病例报告的时间是今年1月15日，直到近两个半月后，小林制药才承认此事，并宣布召回产品。 不可思议的是，在此期间，竟然没有一家有影响力的日本媒体对此进行报道。 对此，厚生劳动省（日本负责医疗卫生和社会保障的主要部门）大臣武见批评说：“花了两个多月才宣布这一消息。我不得不说，这实在令人遗憾。”


在很多人眼里，以匠人精神闻名于世的日本，对每一样产品的质量要求都极为苛刻，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惨痛的悲剧？首先，我们需要了解小林制药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 小林制药是一家非常典型的老字号家族企业，现任社长叫做小林章浩，而他的父亲，正是小林制药崛起的关键人物，小林一雅。


1886年，创始人小林中兵卫在爱知县名古屋创立了小林盛大堂，销售产品包括杂货、化妆品和洋酒。1888年，小林盛大堂成立了药品批发部门，开始销售“田虫酊剂”、“大黑丸”、“市丸”等药品。 田虫酊剂是一种用于治疗脚气、脚癣的涂抹药剂，据说来自祖传配方，而大黑丸、市丸这样的汉方药（也可能是和方药），更是充满了浓厚的传统医学气息。 请记住这三款产品，所谓三岁看老，小林制药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从最初就能看出来了。 1919年，小林盛大堂成立公司。 此后，小林盛大堂一直以家族继承的形式进行发展，主要业务也是以药物的代理销售为主，虽然也有少数自制药，如早期的“田虫酊剂”及后来推出的头痛药Hakkiri，但据小林制药第四代社长小林一雅出版的自传类书籍《小池大鱼》描述，虽然在日本治疗脚气、脚癣的药物和头痛药的市场规模很大，但无论是田虫酊剂还是Hakkiri的市场份额都很小，公司的运营也比较艰难。 1956年，小林盛大堂搬迁至大阪道，更名为现在的小林制药株式会社。 进入60年代，为了改善公司的经营状况，年轻的小林一雅决定将业务重心转移到卫生日用品的研发上。 从1966年开始，小林制药在小林一雅的领导下，先后推出了“安美露”“波乐清”“爽花蕾”三款重磅产品。 其中“安美露”是一款外用消炎止痛药，用于缓解肩周炎引起的肩部疼痛和肌肉酸痛。 和安美露不同，波乐清和爽花蕾都是日化清洁用品。 波乐清是一款马桶清洁剂，推出后市场反响良好，小林一雅在自传中将其称为日本的划时代产品。 爽花蕾则是一款消除厕所臭味的除臭剂，一经发售，便在日本取得了热销。 这三款产品，尤其是后两款日化清洁用品的推出，让小林制药的业务获得了腾飞，对此，小林一雅在《小池大鱼》中表示：以往人们认为厕所是个“污秽之地”，除了二流制造商，一流制造商不会愿意生产和销售在“污秽之地”使用的用品，正是由于那些大型企业“不愿意做的生意”，才有了小林制药进入的空间。 这种商业逻辑，在经济学中叫做利基市场（英语：niche market），也称利益市场、小众市场，是指由已有市场占有率绝对优势的企业所忽略之某些细分市场，并且在此市场尚未完善供应服务。20世纪80年代，美国商学院的学者们开始将这一词引入市场营销领域。 随着公司业务的增长及规模的不断扩大，小林制药于1999年在日本上市。 发展至今，小林制药已成为一家在日本市场拥有157个品牌，涉及药品、口腔护理、食品、皮肤护理、空气清新剂、卫生用品、家居用品、暖身宝和邮购等类别大型集团公司。 其主打产品包括Bluelet（洁厕清新剂）、Netsusama Sheet（冷却凝胶片）、Eyebon（洗眼液）、Sarasaty（纯棉护垫）和Gaspitan（治疗腹部胀气）等产品。在中国国内销售的品牌主要有：一次性使用取暖片系列——暖宝宝，医用退热贴系列——冰宝贴，芳香剂系列——香居源，一次性使用清洁纸系列——刻立洁，等等。 2023年前三季度，小林制药净销售额为1191.15亿日元，约等于8.13亿美元。


不过，在日本前20的药企中，小林制药榜上无名。


从小林制药的发展轨迹来看，虽然名为“制药”，但实际上是一家早期以杂货+汉方药铺模式起家，后期以营销模式创新为主导的公司，主营业务也以非处方药、日化、卫生产品为主，并非很多人印象中的高科技制药企业。非处方药是小林制药占最大的销售份额的品类，为扩大非处方药业务规模，2020年，小林制药收购了美国制药公司Alva-Amco PharmacalCompanies。 值得一提的是，小林制药对占领中国市场同样野心勃勃。 在小林制药的非处方类药品中，销售给中国的中药制剂占据很重要的地位。这一点我们后面会专门说。 除了上述业务范畴，小林制药还有一条业务线，即健康食品，也就是中国人说的保健品。 健康食品的份额约占小林制药整体网络销售规模的6.3%，注意，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销售到中国。


下图是小林制药销售的众多保健品中的几类，五层龙、甲鱼参、黑蒜黑醋泥、芝麻素…… 熟悉的伪科学既视感有没有？难怪以往每年都有很多中国游客到日本抢购保健品。图片左上角的，就是这次出事的降血脂类保健品。事件发生后，小林制药宣布召回的几款保健品，包括红曲降胆固醇片、Naishi降胆固醇和纳豆激酶Sarasara-Gun GOLD等。虽然只有一款产品名称中带有红曲两个字，但实际上这几款产品都含有红曲。直接导致死亡的，是这款红曲降胆固醇片。除了不幸去世的5位遇难者和100多位住院者，其他该保健品服用者最近也生活在恐惧中。据日本媒体NHK（日本广播公司）报道，一位居住在栃木县的40多岁的女士在体检中发现胆固醇水平超标后，于去年10月开始服用小林制药的“红曲降胆固醇”。该女士在服用这款保健品2周后，发现自己体内胆固醇水平下降了，然后开始大量购买，每天服用三粒。然而在小林制药的丑闻被爆出之后，这位女士虽然身体暂无迹象，却依然非常担忧，她说：“日子一天天过去，不断有住院和死亡的病例，这真的很可怕。虽然我服药时间可能没别人长，但还是希望尽快搞清楚自己的身体有没有问题。”


这次事件对整个日本的影响非常巨大，除了小林制药的股价暴跌之外，其他如富山药品、伝食、森川健康堂、山本汉方制药、芳香园制药等药企及保健品企业也都纷纷召回了以红曲为原料的保健品甚至食品。


可见，保健品在日本之泛滥，不亚于中国。前面说过，除了生产中国人民喜闻乐见的保健品，小林制药还因为大量销售中药到中国，甚至在中国建立中药公司，成为了部分中国人民的“好朋友”。 这个页面就是专门供中国友人网购用的，这款叫做Zukkinon的肩周炎中药制剂，售价为人民币77元，


药物成分莫名亲切有没有？今年1月16日，日本经济新闻中文网报道称：在中国遭遇严重空气污染等背景下，作为细颗粒物“PM2.5”的应对商品，“清肺汤DUSMOCK”成为中国游客大量采购的对象。“清肺汤DUSMOCK”是一种中药，主要治疗支气管哮喘和呼吸器官功能减弱的慢性阻塞性肺病（COPD）。该产品混合了黄芩和桔梗等16种中草药，报道称能增加支气管黏膜分泌的气道黏液，方便痰液流出，被认为能够改善因吸烟和尾气造成的支气管炎及咳嗽。货架上铺满了标明“在针对访日游客”的清肺汤。 除了对中国销售药品，小林制药还专门在安徽合肥成立了合肥小林制药有限公司，主要产品是“辛夷清肺汤、防风圣通散”等11付处方。


为了赚智商税中国人民的健康，小林制药真是不遗余力啊！ 最后的话 尽管日本以“匠人文化”闻名世界，在现代医学及制药领域也确有领先之处，但在保健品和汉方药方面，日本的伪科学泛滥程度，与国内不相上下。 和中国一样，日本是个极为尊重传统文化的国家，某些方面甚至犹有过之，这也为保健品、汉方药这样的害群之马留下了生存繁衍的空间。国内一些人士常常叹息，中国失传的中药却在日本以汉方药的形式发扬光大，其实大可不必，这次发生在日本的红曲保健品事件，与本世纪初发生在国内的龙胆泻肝丸事件，何其相似？ 要知道，虽然日本的保健品行业管理混乱，但在处方药领域的管理还是相当严格的，以至于小林制药的红曲降胆固醇片只能以保健品的资格进行销售，这与当初在美国只允许以保健品资格销售，在国内却以明星药物大红大紫的血脂康形成了鲜明对比。 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无疑是中国和日本各自拥有的宝贵财富，但这些文化遗产当中，不免存在一些有待现代科学检验，甚至需要被放弃的糟粕。 谁能够更快、更理智地做出抉择，谁可能就会在这场日趋白热化的国际竞争中占据更加领先的身位。不要让“清场式领先”成为一句自欺欺人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