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高薪的“最牛打工人”:“打酱油”的亿万女富豪(图)

又是一位打工人的传奇。 9月30日，节前最后一个交易日，海天味业股价上涨9.98%，每股报收48.17元，总市值为2679亿元。虽然有股市整体上扬态势影响，但海天味业的涨势，其实从此前一周就开始有所体现。 这波涨势之前，海天味业迎来了首位女掌门——被称为“最牛打工人”的程雪。9月19日晚，海天味业发布董事会、监事会换届公告，原副董事长、执行总裁程雪成为新任董事长。 54岁的程雪是海天味业的老员工，32年青春都给了这家调味品企业。随着她此番正式挂帅，意味着又一位普通打工人的传奇写就。


拿高薪的“最牛打工人” 今年3月，在福布斯中国发布的《2024杰出商界女性100》榜单中，程雪与华为副董事长孟晚舟、格力电器董事长董明珠、娃哈哈董事长宗馥莉等人一起上榜。 与其他耳熟能详的企业家相比，程雪略显神秘。她没有接受过专访，也没有公开演讲过，连清晰的照片都很难找到。外界能追踪到的关于她的相关报道寥寥。 即使在海天味业上市时，招股书中对她的介绍也仅有几十字：“中国国籍，无永久境外居留权，本科学历，高级工程师……” 程雪这次“接棒”，让她作为一名打工人的逆袭故事再次引发关注。 1992年，22岁的程雪大学毕业进入海天酱油厂，从此与酱油结下了不解之缘。32年间，她从一名普通员工做起，一路从打工人逐渐成为股东、高管，一直到现在成为“一把手”，这背后离不开勤勤恳恳的坚持和审时度势的决策力。 时间来到1995年，也就是程雪入职海天酱油厂的第三年，厂内进行股份制改革。年仅25岁的程雪，几乎拿出了全部积蓄，认购了1.5万股股份，成为公司最早的股东之一。两年后，程雪被提拔为企业策划总监。 1999年，公司再次向17位骨干发售股权，程雪认购18.69万元股份，位列十大股东之一。 这两次大胆的投资彻底改变了程雪的命运。 2010年，海天味业再次进行改制，转为股份有限公司。同一年，程雪被选为海天味业第一届董事会成员，正式迈入管理层。此后，她升任公司副董事长，并先后兼任常务副总裁、执行总裁，直至此次当选董事长。 从初级打工人到上市公司掌门人，程雪收获的不只是身份的转变，还有身家的飙升。 2019年，程雪跻身“胡润女企业家榜”前十，身家为320亿元人民币。 2021年，胡润研究院首次发布“2021胡润中国职业经理人榜”，程雪以超过600亿元人民币的身家成为“中国职业经理人首富”，由此被媒体称为“最牛打工人”。在同一张榜单上，格力电器董事长董明珠以59亿元人民币财富位列第31位。同年，在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上，程雪以87亿美元（约合610.2亿元人民币）排在第274位。 此次换届之前，前任董事长庞康一直是海天味业的“一把手”，程雪则是“二把手”。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程雪最近两年的薪资已经超越庞康。根据海天味业年报，2022年，庞康从海天味业获得的税前报酬总额为700.81万元，程雪为705.77万元；2023年，庞康获得了554.96万元，而程雪获得了669.83万元。 可见，在成为董事长之前，程雪早已成为管理层第一高薪者。


·海天味业前董事长庞康。


从酱油厂到“酱油茅” 据海天味业披露，目前，程雪与前董事长庞康，以及海天味业另外4名自然股东人为一致行动人，6人合计持有海天集团71.80%的股份，为海天集团的实际控制人。而通过海天集团，6人间接合计持有海天味业55.33%的股份，为海天味业的实际控制人。 从履历上看，程雪加入海天味业的时间比庞康晚了10年，但两人搭档多年，作为海天味业发展的中坚力量，共同见证了其从一家酱油厂成长为千亿巨头上市公司的过程。 据海天味业官网介绍，海天酱油厂的历史可追溯至清代中叶的佛山古酱园，距今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产品除了在佛山周边销售外，还远销西江、北江（珠江的两条干流水系）一带。至新中国成立前后，不少酱园的产品还直接销至港澳。 1955年，佛山地区的25家古酱园合并重组，变成了一家新的酱油厂。当时，海天的规模最大，遂将组建后的酱油厂命名为佛山市公私合营海天酱油厂。


·早期的海天酱油厂。 海天酱油厂从上世纪80年代起逐渐进入发展快车道，同期，“灵魂人物”庞康入厂。 庞康1982年刚进厂时只是一名普通的技术员，此后，他不断对酱油进行改进和创新，还向厂长建议引入新的技术和包装。在庞康的努力下，海天酱油的品质和销量得到了极大提升。庞康也因此被领导赏识，提拔为副厂长。 1995年，庞康出资50万元带领700多名员工认购了海天味业70%的股份，程雪就是其中之一。改制后，庞康一跃成为海天味业的掌舵人，兼任董事长和总经理。 在庞康的带领下，海天味业迅速崛起。 他先是斥巨资从德国引进了一条全自动包装生产线，紧接着组建了一支100多人的研究团队，致力于解决传统晾晒过程中存在的细菌问题。


·海天味业的晒场区。 不仅如此，庞康还在佛山总部开设了一个旅游项目，邀请游客参观酱油的制作过程，并且大量投放广告。 1999年，央视《新闻联播》整点报时环节出现了海天的广告，这是首个登陆央视黄金时段的酱油品牌。 为了在全国抢占消费者，海天在农村用墙体广告提升知名度，在城市则将广告覆盖到了地铁、电梯、网络等各个渠道。 在别出心裁的活动和铺天盖地的广告攻势下，海天的品牌很快传遍街头巷尾。2009年，海天味业的销售额突破50亿元。 2014年2月，海天味业上市，造就了一场财富盛宴。彼时，庞康和程雪作为海天味业的两位元老，一跃成为资本市场追逐的对象。 上市之后，海天味业进一步提高营销攻势，签下汪涵为品牌代言人，并冠名《一站到底》《非诚勿扰》《最强大脑》《天籁之战》《我们战斗吧》《吐槽大会》等各大当红综艺节目。


·海天酱油冠名《非诚勿扰》。 上市之后，海天味业凭借“一体两翼”——酱油、蚝油、调味酱的产品阵容，发展迅速。 2020年，海天味业的股价涨幅同比增长126%。2021年1月7日，海天味业收盘价再创新高，总市值冲上6950多亿元。彼时，海天味业因其良好的市场表现和竞争力，被称为“酱油茅”。


“双标门”大伤元气 2022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双标门”事件，成为海天味业发展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事情的起因是一位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从当地超市购买了一瓶海天酱油，当他看到包装上的成分表时，发现只包含水、大豆、食盐、砂糖和小麦5种成分。反观国内出售的海天酱油配方，他发现，除了那些传统的原料，还添加了谷氨酸钠、苯甲酸钠等增味剂和防腐剂。


·海天酱油在日本和中国的产品被指成分不同。 此事在社交媒体上被爆出后，随即引发关注。 消费者纷纷表达不满，认为海天味业这样“内外有别”的操作太“双标”了。同时，人们也开始质疑，吃这种酱油到底安不安全？ 海天味业发布声明称，所有产品中食品添加剂的使用及其标识均符合我国相关标准法规要求。 随即，一场关于食品添加剂的大讨论在消费者中间展开。 首都保健营养美食学会会长王旭峰表示，不反对食品添加剂，支持合理适当使用。《健康时报》援引解放军总医院第三医学中心营养科副主任医师陈巧的说法称，食品添加剂是把双刃剑，如果没有食品添加剂，食物的口感、色泽和保质期都远不如有添加剂的品种。 一位中国某连锁餐馆店长告诉环球人物记者，他此前在日本经营过餐馆，对于海天味业“食品添加剂风波”印象深刻。“当时大家讨论很多，但业内人的看法还是比较理性的。‘0添加’肯定更贵一些。海天在日本卖的是‘0添加’，但也是‘0添加’的价格。海天在国内也有出售‘0添加’的酱油，只不过价格更贵一些，受众群体有限。” 同时，该店长表示，如果在国家标准允许范围内，添加诸如谷氨酸钠类的提鲜原料，的确会提升口感。据其透露，目前他所在的中餐馆，调味品的选用还是以海天为主。 虽然舆情慢慢“降温”，但海天味业还是为这场“双标”风波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从公司财报来看，海天味业2022年净利润61.98亿元，同比下降7.09%。这也是海天味业自2014年上市以来，首次出现净利润下降。 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对环球人物记者分析指出，“双标门”事件降低了消费者对海天产品的信任度。同期，由于海天自身的产品逻辑缺乏核心爆品，在整个消费市场越来越多元化的情况下，失去了当年相对集中的产品竞争力。 此外，江瀚提到，从2023年年报中也可以看出，海天味业缺乏对渠道市场的核心控制力。数据显示，当年海天产品销售渠道中，线下渠道同比减少3.86%，线上渠道同比减少10.06%，经销商数量锐减与营收状况不无关系。海天也曾在诸如瓶装饮用水等领域试图跨界，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但效果不明显。 2022年底，程雪被聘任为公司执行总裁，职务上仅次于庞康。在当年的股东大会上，程雪表示：“外面环境难，大家都难，不等于海天一个难，所以我们认为这不是（业绩不理想）最主要的原因。海天味业当下最难的问题是要与时间赛跑，把多年积累的优势进行迭代、放大、升级和转型。”


·海天味业产品线逐渐扩大。 就在程雪此番接棒之前，海天味业刚刚交出了今年上半年的中期答卷。 2024年上半年，海天味业的业绩数据开始回暖，营收同比增长9.18%，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长11.52%，这两项指标均创下了上市以来中报的最高值。 今年2月，程雪罕见地出现在一则“宿迁市委书记会见程雪一行”的新闻当中。公开信息显示，海天味业位于宿迁经开区的产业园，是其总部佛山外的第二个生产基地。程雪在报道中称：“集团将进一步加大在宿迁的项目布局和投资强度，推进50亿元级项目海天生物科技建设，力争早日竣工投产。”


·今年2月，罕见露面的程雪出现在新闻画面中。 从成绩单来看，海天味业似乎正在从此前的“至暗时刻”中逐渐走出，但正如海天味业在半年报中提到，“外部环境仍然复杂多变，行业竞争加剧”，程雪正式挂帅后，身上的担子仍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