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Neuralink脑机接口的主刀人:马斯克野心的操盘手(图)

麦克杜格尔(中) 北京时间10月17日，彭博社周三发文，介绍了脑机接口公司Neuralink幕后的负责人马修·麦克杜格尔(Matthew MacDougall)。尽管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是Neuralink的代言人，提出了人类思维与机器融合的未来，但是在患者脑中植入芯片的是麦克杜格尔。而且，麦克杜格尔还能制衡马斯克，敢对他的老板说不。 以下是文章全文： Neuralink有这样一个设想：未来，人们会以平常心看待在头骨中植入电子设备，就像现在对眼睛进行激光手术一样。然而，实现这一愿景的一个障碍却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亿万富翁企业家埃隆·马斯克(Elon Musk)。这位商界大亨的决定反复无常，而且公众形象备受争议，导致Neuralink不断遭受外界质疑：你想让这个人在你的脑袋里植入芯片吗？ 幸运的是，负责Neuralink具体工作的是另一个人：麦克杜格尔。他是一位性格平静、友善的神经外科医生，在Neuralink已经工作了七年，一直深居幕后，直到最近才逐渐走向前台。随着Neuralink设备进入人体试验阶段，麦克杜格尔的公众曝光率大大增加。今年，Neuralink为介绍公司最新技术进展举办了一次直播活动，麦克杜格尔就坐在马斯克旁边。他还在一些知名播客中亮相。今年1月，他负责实施了Neuralink的首次脑机人体试验。 麦克杜格尔已经成为了脑部手术理念的推广大使。他在今年8月份的一次播客采访中告诉计算机科学家莱克斯·弗里德曼(Lex Fridman)：“头骨仍然被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物理屏障，但我认为应该把它和其他实际屏障一样看待，都可以通过外科手术处理。问题不是打开头骨有多不可思议，而是我们这么做能提供什么样的好处？”


Neuralink网站对植入芯片的介绍 在麦克杜格尔的帮助下，Neuralink所做的一切开创了一个时代。在这个时代，大脑植入芯片突然变得似乎可行，甚至令人向往。它已经成为一系列脑机创业公司中的领军者，其中包括Paradromics公司、精密神经科学公司(Precision Neuroscience)、科学公司(Science)。这些公司正致力于开发更高效的一代无线设备，用于治疗肌萎缩侧索硬化症(ALS)、失明和瘫痪等疾病。Neuralink的设备有朝一日甚至可能会被植入健康人的大脑，用来增强记忆等功能，并引入其他功能，比如心灵感应交流的能力。马斯克将其描述为人类思维与机器的融合。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Neuralink员工必须开发出一款具备扎实医学基础的产品，以获得监管部门的批准，同时又要突破技术和社会规范的界限。麦克杜格尔既拥有传统背景，又具备非传统的世界观，可能特别适合担任这种平衡角色。 制衡马斯克 麦克杜格尔已经拿自己做实验，在身上植入“房门钥匙”。几年前，麦克杜格尔在自己和妻子的手上植入了一个射频识别标签。他将此称之为“餐桌手术”。这使得他们能够通过挥手打开门，包括他们家的门。麦克杜格尔曾表示，他们把这些标签看作是结婚戒指。 当马斯克的想法过于科幻时，麦克杜格尔则起到了制衡的作用。Neuralink创始团队成员、现任精密神经科学顾问的蒂姆·汉森(Tim Hanson)表示，在一些会议上，马斯克有时会提出不切实际的紧迫时间表，麦克杜格尔是少数敢于“反驳”的人。不过，当麦克杜格尔认为有可能做到时，他同样会推动团队加快进度。如果他要求放慢节奏，团队也会信任他。“他脚踏实地，通情达理。”汉森说。


麦克杜格尔(左二)与马斯克 麦克杜格尔不希望别人称他为医生，这符合马斯克旗下公司的文化，因为马斯克是出了名的不喜欢炫耀头衔。曾经有一段时间，麦克杜格尔与一群Neuralink员工一道穿着黑色手术服，以上演一出与忍者相关的内部玩笑。之后，大多数人又穿回了传统的蓝色手术服。 首次人体试验 麦克杜格尔管理着一个外科医生团队，并负责处理一些复杂问题，如电极需要放置在哪里，以便尽可能接近大脑的特定部位，这项工作为Neuralink今年达成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奠定了基础。该公司在美国凤凰城的巴罗神经学研究所为其第一位人类患者，四肢瘫痪的亚利桑那州男子诺兰·阿博(Noland Arbaugh)进行了脑机芯片植入手术。 在手术之前，麦克杜格尔结识了巴罗神经学研究所的团队，后者审查了他的资格，这是医院对执业医务人员的常规要求。这意味着，麦克杜格尔可以正式实施手术的第一步：在阿博的头骨上切开一个切口。巴罗神经学研究所的CEO迈克尔·劳顿(Michael Lawton)博士表示：“我们给他颁发了资格证书，这样他就可以开刀了。”劳顿称，麦克杜格尔“完全致力于”推动脑科学发展的事业。 在手术过程中，一个手术机器人负责插入电极，这意味着一旦麦克杜格尔做了切口，机器人就可以开始工作了，他的任务基本上完成了。他在弗里德曼的节目中说：“不管用处有多大，那是我用手控制鼠标完成的。” 手术问题 Neuralink的设备至少植入了两名人类患者体内。从一方面来说，手术非常成功，该公司在每个病人的脑组织中植入了1000多个电极，使得阿博能够通过意念来玩《文明6》和国际象棋等电子游戏。从另一方面看，手术过程并不尽如人意，因为在这两次手术中，大多数电极最终都出现了移位。 阿博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表示，在1024个电极中，约有15%保留在原位。马斯克在弗里德曼节目中称，在第二名患者中，大约有400个电极能够提供信号，占比为40%。虽然Neuralink已经能够通过软件修复进行弥补，但对这家已经筹集了5亿多美元资金的公司来说，结果并不理想。


首个人体试验患者阿博 麦克杜格尔在公开活动中专注于强调手术积极的一面，即使团队仍在努力确保电极保持在预定位置。未来，Neuralink需要对手术方法进行调整。 他在7月的视频演示中试图让科学变得容易理解。“我将和你们分享一些大脑的秘密。”他表示。他解释说，在阿博的案例中，带有微小电极的电极线会收缩，导致性能下降，直到工程师们做出调整。Neuralink的植入设备是一个硬币大小的圆盘，嵌入在颅骨内，电极线从上面垂下来。手术过程中产生的气囊(air pocket)会将电极线推离大脑，从而影响信号传输。 麦克杜格尔表示，在未来的手术中，Neuralink将避免向大脑中引入空气，以消除气囊与设备相互作用的可能性，尽管这在脑外科手术中相对常见。他还表示，该公司将把电极线放置在更靠近大脑褶皱顶点中间的位置，以更好地对准神经元。在7月份的那次露面中，他站在听众的角度温和地谈论了公司的工作。 “你可能会想，对于从大脑中脱落的电极线，最明显的补救措施是将它们插入更深的地方，”他表示，“我们也这么认为”。Neuralink计划扩大电极的部署深度。 优秀医生的成长史 麦克杜格尔成为大脑植入设备推广大使的道路是曲折的。领英资料显示，他在南加州长大，在佐治亚州的埃默里大学主修生物学，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在那里，他的一位神经工程学教授是史蒂文·波特(Steven Potter)。 “他是一个安静、说话温和的人，”波特回忆说，他现在基本上退休了，住在爱尔兰，“他非常专注，有动力，而且很聪明。”几个月前，两个人还联系过。麦克杜格尔说，他很享受自己工作的开创性。 随后，麦克杜格尔回到了美国西海岸，在南加州大学攻读医学学位，然后在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担任神经外科住院医师。2016年，他成为斯坦福大学神经外科的研究员，在那里他与一些著名的神经科学家一起学习，比如因脑光遗传学开创性工作而闻名的的卡尔·戴瑟罗斯(Karl Deisserth)、杰米·亨德森(Jaimie Henderson)以及克里希纳·申诺伊(Krishna Shenoy)。亨德森也是Neuralink的顾问，他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称麦克杜格尔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神经外科医生。 在斯坦福大学及之后的时间里，麦克杜格尔以举办出席人数众多的派对而闻名。包括在他和妻子当时居住的旧金山一处改造过的工业区举办的一两次派对。他还以不落俗套的着装选择而闻名：一位对他评价很高的同事说，她曾看到他穿着非常邋遢的衣服，有时也会穿着手术服攀岩。 麦克杜格尔后来在Kernel担任顾问。这是一家非侵入性脑机公司，其创始人布莱恩·约翰逊(Bryan Johnson)称赞麦克杜格尔“才华出众”。2017年，麦克杜格尔加入了萨特健康公司(Sutter Health)，这是一家总部位于萨克拉门托的医疗服务提供商，在加州北部拥有医院和诊所网络。同年晚些时候，他也以兼职的身份加入了Neuralink。 在医疗器械行业，首席医疗官继续行医的情况并不罕见，部分原因是为了保留关键技能，以跟上临床发展的步伐，就像麦克杜格尔所做的那样。“他是我有幸合作过的最好的医生之一，”萨特健康的麻醉师杰弗里·斯威舍(Jeffrey Swisher)说。“你可以从他与护士、麻醉师、病理学家的互动中看出，他非常受人尊敬。” 动物手术争议 直到今年，麦克杜格尔在Neuralink实施的大部分实际手术都针对的是动物，而不是人类。与许多新的医疗产品一样，Neuralink在对人类患者进行试验之前，先通过动物研究来完善其设备和程序。这种做法引发了激烈的争议。 2022年12月，在路透社报道了Neuralink的动物手术失败后，该公司受到了抨击。作为对这些批评的回应，Neuralink写了一份内部反驳文件。彭博社看到了这份反驳文件的副本。该公司在这个此前从未公开的反驳文件中进行了详细阐述，否认了大多数指控。


Neuralink的动物试验引发争议 在一个案例中，该公司承认外科医生使用了一种名为BioGlue的物质来封闭脑缝合线。在此之前，BioGlue已不再被授权作为Neuralin手术指导方针的一部分，并且曾在一只猴子身上引起了不良反应，导致该猴子被安乐死。Neuralink在反驳意见指出，对于BioGlue的使用源于错误，而非无视。 Neuralink还表示，他们已经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对24只灵长类动物进行了研究。文件称，其中六只因接受Neuralink手术而不得不提前安乐死：一只由于BioGlue并发症，一只因为设备未能保持在原位，另外四只因为疑似感染。根据反驳文件，这些猴子“由于先前的健康问题，已经被指定进行安乐死”。 虽然麦克杜格尔没有公开回应几年前的指控，但他小心翼翼地在公众对话中引入了动物研究的话题。在7月份的演讲和弗里德曼播客中，麦克杜格尔都提到了公司在进行人类研究之前，在动物头骨上进行了大量的实践。麦克杜格尔在与斯坦福大学神经科学教授安德鲁·休伯曼(Andrew Huberman)的谈话中说，Neuralink的员工都是“痴迷的动物爱好者”。他还坚持认为，动物研究可能是该公司未来取得突破的关键。 麦克杜格尔在一份关于减轻瘫痪的声明中不经意地提到，该公司一直在研究在脊髓中植入设备。虽然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Neuralink“可以在动物模型中恢复自然的手和腿部运动”。 通过这些言论和其他言论可以看出，他为未来几代Neuralink设备奠定了基础，这些设备的用途远远超出了当前的思维转文本能力。这其中包括一种旨在恢复盲人视力的设备，该公司最近因此获得了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的“突破性医疗器械认证”称号，有望快速通过产品审查。麦克杜格尔还讨论了该设备作为研究工具的作用，例如用于学习“人类思想的物理实体”。 今年夏天，他和马斯克一起在镜头前讨论了其中一些想法的神秘本质。当马斯克在寻找一个可能未来由Neuralink治疗的精神病类型的例子时，麦克道格尔不动声色地提供了一个例子：“就像一种妄想，认为他们脑中有一个芯片？” 马斯克回应说，有“相当多”的人遭受了这种妄想的折磨。当他们在7月份更新技术进展时，只有一位人类患者阿博植入了Neuralink脑机芯片。 “我们想向你保证，尽管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们，但我们没有在你的大脑中放入芯片，好吗？”马斯克说，“未来，如果你想让我们在你的大脑中放入一个芯片，也许能帮助你解决认为自己脑中有芯片的问题(精神病的妄想)，那么我们将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