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来西亚砂拉越州,有一个叫伦乐县的海滨小镇。
这里气候宜人,风景清丽,人口不过3万余人,被旅游机构称为“睡梦中的乡村小镇”。
(伦乐县的沙滩)
但居民们不知道,在平静的表面下,伦乐县隐藏着一个黑暗的秘密:
十四年来,小镇上有数十名儿童被一名当地男子性虐待,
他还将犯罪记录拍摄成视频放到暗网上,成为全球执法部门最想逮捕的儿童性犯罪者之一。
警方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他们知道的只有网名,和他放到暗网上1000多份性侵视频和照片。
自从2007年在暗网上出现后,这名男子很小心,从来不露脸,镜头永远对准可怜的孩子们。
从外貌上看,有的孩子非常小,只有两三岁,对罪犯干的事情茫然无知。
大一点的孩子能有十多岁,有的是被男子诱骗,有的是被强奸。
男子常在暗网论坛上吹嘘他的“捕猎”技巧,他说这里的人穷,小孩都没见过世面,把手机借给他们玩,他们都愿意让自己随便做什么。
(伦乐县的街道)
暗网上,这名男子传播的儿童色情制品实在太多,引起了澳大利亚、美国和马来西亚警方的注意。
澳大利亚儿童受害者鉴定专家分析,至少有34名儿童被该男子性侵过,年龄在2岁到16岁之间。
如此恶劣的行径,让多国警方在2019年的一份内部报告中,将他列入“全球十大互联网剥削儿童的罪犯”。
追捕他,迫在眉睫。
不过,在暗网上找一个匿名的罪犯,实在难度很高……
暗网是一个ip经过层层转换的地方,警方无法找到论坛用户的真实ip,也就无法找到他的地理位置。
警方唯一能够了解他的,只有他拍摄的儿童色情视频。
从2019年到2020年,澳洲联邦警局、昆士兰警局和儿童受害者鉴定小组处理了无数张照片,试图找到和色情视频中相同的场景。
功夫不负有心人,去年8月,澳大利亚反儿童性剥削的专家在社交网络上找到一张男子照片,他拍照的地方和视频里出现的很像。
澳洲警局将照片发送到马来西亚后,马来西亚皇家警察、甚至美国国土安全局都加入调查。
“他手下的受害者太多了,所以我们投入全力寻找他。”澳洲警局驻吉隆坡的警官丹尼尔·伯尼克(Daniel Burnicle)告诉《悉尼先驱晨报》。
不过,就算找到照片,它所在的社交账号没有其他信息,ip地址也是被隐藏的。
仅靠一张照片,无法在全球找到这个人是谁。
还好,澳大利亚的金融情报机构AUSTRAC填补上了最后的重要拼图。
今年早些时候,澳大利亚刑事司法委员会和马来西亚政府合作,取得了大量财务记录。
AUSTRAC在浏览财务记录时,意外发现其中一条记录上附带的照片,和之前社交网站上找到的男子照片一摸一样。
财务记录都有详细的个人信息,他们马上把消息告诉马来西亚,很快,马来西亚警方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他就是住在砂拉越州古晋省伦乐县的40岁男子,阿拉丁·拉尼姆(Alladin Lanim)。
(阿拉丁·拉尼姆的被捕照)
马来西亚警方给出的是住址,他常年在外,如果是以前,他们是不清楚他具体人在哪里的。
但刚刚好,因为疫情原因,马来西亚到处设立检疫中心,所有进入中心的人必须告知身份。
今年7月,马来西亚警方直接询问检疫中心是否有拉尼姆的记录。检疫中心一查,还真有。拉尼姆之前去马来西亚半岛旅行,最近刚刚回砂拉越,他人就在砂拉越的检疫中心里,正在接受隔离。
7月5日,拉尼姆刚刚解除隔离后,一走出来,发现外面包围着马来西亚警察。
他当即被逮捕。在他的住所,警方惊讶地发现还有四名9岁到14岁的受害儿童。这些儿童目前已获救。
上个月,在古晋省的法庭上,拉尼姆承认18项指控,被判处48年监禁和15下鞭刑。
罪恶终于结束了。
当地媒体报道,从2018年到今年4月,拉尼姆在伦乐县一个种植园宿舍和门廊里,对5名男童实施猥亵。
他的手段和视频里的一样,先用手机上的游戏诱惑他们,然后带着他们看色情视频,接着自己直接上手。
当然,这些只是他14年犯罪史中的一小部分,警方目前调查到的受害者为34人,实际人数应该更高。
(伦乐县的居民区)
马来西亚妇女儿童发展部的部长拉蒂玛·阿卜杜拉(Fatimah Abdullah)说,部分调查仍在继续,警方选择先结案,再联系受害者。
拉蒂玛也提到他们将教育儿童和家长,不要被恋童癖欺骗。
(拉蒂玛·阿卜杜拉部长)
“恋童癖们都会关注儿童的弱点,比如,那些想玩游戏但无法使用智能手机的孩子。”
“他们会先允许儿童在自己的手机上玩游戏,骗取他们的信任,然后再实施性侵。作为父母,我们必须监督孩子的一举一动,了解他们和谁在一起,具体干什么。”
马来西亚的这起案子让很多人想起英国恋童癖理查德·哈克尔(Richard Huckle)。
(理查德·哈克尔和孩子的合照)
为了满足欲望,哈克尔专门跑到马来西亚当英语老师,利用职务之便性侵了200多名马来西亚儿童,年龄在6个月到12岁之间。
他曾性侵过一个家庭里的四个女孩,每性侵一个女孩给自己加分。
他还想和一个从7岁起就被自己强奸的女孩结婚,和她组成寄养家庭,这样可以不断虐待寄住家里的孩子。
(哈克尔最后在监狱里被狱友捅死,死前被强奸)
在他的电脑上,他给200多名受害者列表,按照性虐待程度排名,附带数千张照片。这是他疯狂的终极体现。
和拉尼姆一样,哈克尔也是被澳大利亚一个专门负责调查儿童性剥削的警察团队找到的。
因为缺少技术手段,像拉尼姆、哈克尔这样的人能在马来西亚潜伏很多年。这在网上引发了愤怒,认为本土警方太逍遥,只能靠外援抓捕。
“我们有好多高危恋童癖,结果至少两次都是被国外警察抓的。是不是在我们手上这帮恋童癖就能逍遥法外,快乐地寻找新的受害者?”
但抓捕暗网上的儿童性罪犯确实不是容易事,匿名ip、加密文件、虚假身份,只有少数国家的警方有技术搜索出背后的罪犯是谁。
澳洲东南亚警察长沃里克·麦克法兰(Warwick Macfariane)说,为了更高效地抓捕罪犯,未来全球警方一起合作才是最佳策略。
“我们的目标都是保护儿童,无论他们住在哪里,任何企图伤害他们的人都要被查明,然后送上法庭。”
世界上没有一个角落可以留给儿童性罪犯,希望在全世界警方的追捕下,他们无处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