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首例「安乐死」疑是谋杀?死者脖子有勒痕(组图)

自助安乐死机器Sarco在瑞士的首次使用，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疑点。 因为号称“30秒无痛去世简单便捷”，Sarco从问世起，就吸引了全球各地想要安乐死的人。 上个月，Sarco正式投入使用。美国64岁女性A远赴瑞士使用Sarco后成功死亡（戳这里复习），但在她死后，现场工作人员却遭到当地警方逮捕。


（自助安乐死机器Sarco） 随后媒体透露的细节引发更大的波澜，因为A的脖子上发现了勒痕，她很有可能是被现场工作人员勒死的。 事件走向变得越来越诡异... 让我们回看下A安乐死的过程。 A一直患有严重的疾病，疼痛剧烈，感觉生不如死。 在听说Sarco这种产品问世后，A相当心动，申请远赴瑞士使用Sarco进行安乐死。


（A在现场听取使用方法） 一般来说，申请安乐死需要复杂的手续，还需要由有特殊资质的人员介入完成药物注射，大几万（人民币）的花费不是小数目。 Sarco的问世改变了这一点。虽然手续审核依然很严格，但使用Sarco可以做到全程自助，无需他人介入。


（Sarco设计草图） 申请者只需支付150（人民币）的氮气价格，就能躺进舱中，按下按钮启动氮气释放，更“自由便捷”地奔向死亡。


申请通过后，A把自己的死亡地点选在了瑞士北部梅里豪森一间小屋附近的林地，看着头顶的树木和天空按下了按钮。 氮气很快充满舱内，A在两分钟内就失去了意识，五分钟后离开了世界。 然而在这之后，接到消息的警方来到森林，逮捕了现场参与人员。


（A选择安乐死的地点） 在现场被捕的有Sarco研发公司的高层威利特（Florian Willet），他当时一直在与Sarco的发明者菲利普·尼奇克（Philip Nitschke）进行视频通话，实时沟通情况。


（左威利特，右菲利普） 最开始，威利特和其他几名参与者被指控“协助自杀”。 但让人震惊的是，随着调查深入，威利特开始背上“谋杀”的嫌疑。 在法庭上，检察官表示，A可能是被勒死的。 文件显示，基于9月23日A死亡几小时后的电话记录，检方从法医那里得知，死亡的A的颈部严重受伤。


显然，Sarco的研发公司并不接受这种说法。 他们声称“故意杀人”的指控过于荒谬，A是自愿进入舱内并按下按钮向舱内注入氮气，从而导致死亡。


至于脖子上疑似存在的“勒痕”，可能是因为A被诊断患有颅底骨髓炎。 这种疾病可能会使得骨髓发生感染，进一步导致脖子上出现类似勒痕的痕迹。


此外，公司方面还提出关键证据：在现场舱室内外都有安装摄像头记录全程，能看到安乐死完全按照计划执行。 只要调查摄像头的记录就能发现，使用者是因氮气充满空间而平静死亡，并不是被故意勒死。


但在调查之后大家发现，摄像头的记录，好像也没法做到完全洗白嫌疑... 如公司方面所说，现场确实有两个摄像头。 一个安装在Sarco内部，对准氮气控制按钮，另一个安装在外面的树上，对准Sarco。 两个摄像头都可以记录声音，但值得注意的是，它们并不是在连续拍摄。


类似安在家里的那种宠物摄像头，森林里的摄像头只有在检测到镜头外有明显动作时才会启动拍摄。 这就导致拍出来的片段并不是连续的录像，而是一段一段的片段。


片段中能看到威利特在实时指导躺入舱中的A如何自杀，告诉她如何放松身体，在氮气充满舱内时让她深呼吸，以便更快离开世界。 整个看下来，威利特并没有动手去实施谋杀。 有报道也称，在分析了镜头，比较了时间线后，确实没有发现篡改视频的迹象。


但有些地方能看到疑点，比如A按下按钮死亡后，外部检测仪器依然显示有心率。威利特还疑惑地说了句“她好像还活着”。 而且A在吸入氮气后身体出现痉挛，幅度之大甚至触发了摄像头的自动捕捉，是否真的是“无痛去世”也需要调查。


视频不是连续的，关于具体的死亡时间点也有些疑惑。 再加上，能证明死因的官方尸检报告还没有出现，威利特的律师也没有看到更详细的证据... 由于调查仍在进行中，检察官接受采访时同样避而不谈。


这导致案件暂时成了个谜。 检方的质疑和公司方面的答复都有道理，至于后续怎么调查、案件最终会被定性为“协助自杀”还是“谋杀”，可能还要等待更多细节出现。 但毫无疑问，这场风波让安乐死的争议变得更大了。 当地检察官曾提到，因为对安乐死的处理太敏感，Sarco背后的公司早被警告过，不要在当地使用Sarco。 结果却是，Sarco不但被使用了，还闹出了这么大的事。


因为Sarco有着过于简便的死亡方式，一直以来都有人觉得，推广Sarco会让自杀显得微不足道，甚至美化自杀行为。 用一种类似“自助毒气室”的方式了解自己的性命，或许对患病极端痛苦的人来说是种解脱。 但Sarco存在本身会大幅降低自杀门槛，如何精准判定想要安乐死的人群的意向，如何探讨个体对死亡的意识...都是不得不提前考虑好的问题。


Sarco对安乐死流程的简化同样让人担忧。 正常的安乐死需要有资质的医师介入，对生命体征的判定也有严格的把控。 如今Sarco把一切流程都变得“快餐化”，模糊流程的同时，也让“安乐死”和“协助自杀”的界限变得更加模糊。 更不用说，如今Sarco的第一例使用还蒙上了“谋杀”的阴影...它引起的风波怕是一时半会都没法平息。


在瑞士这样一个允许安乐死的社会，诞生了对安乐死流程更加简化的机器。 看起来无论现下的观念和法律如何，对安乐死的探讨，可能需要持续讨论、持续更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