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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相信,双语是一种优势,会帮助我们打开世界之窗。所以,我一直热衷英语启蒙,很早就开始教我的孩子学英文。后来,我们举家迁往澳洲。有了语言环境,我想这下是得天独厚了,英语不再是问题。在外说英文,在家说中文,最好的学习语言模式。
然而,我却开心得太早了。女儿进入学校学习之后,她的英文水平突飞猛进,中文水平却在直线下降。两年不到的时间,她可以自行阅读英文章节书,可她的中文却处在一知半解的水平,听说能力下降,不识字,甚至跟我的沟通都产生了问题,更别说中文阅读了。
我开始留意周围,发现很多华人子女都处在这样境况之下:
第一,孩子不愿意说中文。随着他们英文思维方式的形成,用中文表达自己变得更加困难。原本薄弱的中文基础更是在学校大量使用英语之后迅速瓦解,他们开始中英文夹杂着表达自己,后来就干脆直说英文了。中文越说越少,越不说就越不想说,恶性循环,慢慢地他们不愿意说中文。
第二,孩子也不愿意学中文。去中文学校往往是因为父母的要求,而不是自己的兴趣意愿。英语是字母语言,因此,学会了phonics以后,很容易进入自主阅读。即使单词没读过,拼读出来,就知道意思了,这样就很容易阅读。反之,汉字则是象形文字,音形义缺一不可,不容易记忆,要学好中文,必须花费很多心思。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学习中文可以更加调动大脑,使孩子更聪明。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的中文阅读能力和理解能力的偏差会越来越大,这更加深了他们中文自主阅读的难度。举例来说,7岁的孩子,英文已经可以读章节书了,而如果中文只识别少数字的话,连简单绘本都不一定能读出来。这样,阅读就变得没意思。年龄越大,兴趣越小。
第三,与父母的沟通也渐渐有难度。对于我们这一代移民,英语水平是有限的。孩子的中文水平也是如此。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无法用中文表达自己,又对我们所表达的无法完全理解,甚至对一些我们认为很普通的词汇,例如尴尬,郁闷,我女儿都得问问是什么意思。我就曾经遇到一个本地长大的华人,跟她聊聊天气,心情还行,更深层次的话题,就无法聊下去了。如果和孩子的沟通变成这样子,这会让我感到非常遗憾。
第四,身份的认同问题。曾经就读过这样一篇文章,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他们可能会对自己的身份产生疑惑。在尚未建立强大的自信心之前,他们有可能被归属感羁绊-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跟别人长得不一样?如何与同学打成一片?有的孩子觉得自己无法融于主流圈子,在还没能自我肯定之前就自我否定,严重点就产生了精神抑郁。他们无法为自己而感到骄傲,既不觉得自己是中国人,也不觉得自己是澳洲人。我觉得很心痛。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历史源远流长。我们继承和发扬优秀的中华文化,兼容东西文化精髓,拥有归属感,两种思维方式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父母实在是有义务去帮助孩子面对归属感的问题。一方面鼓励孩子积极融于社会,另一方面也要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华人背景身份。两者都不应偏废。就基于以上的原因,我都觉得,教孩子学中文,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今年年初,我在阿德莱德妇幼医院迎来了二宝的来临。给我打麻醉的医生是个华裔,她看起来相当的自信,一边与同事用极其标准的英文交流着,一边用极其标准的普通话与我交流着。她的双语水平之高,令人佩服。随后,生产完毕,给我检查身体的同样是一位华裔,她也跟我说起了普通话,然而却十分别扭,音调有些奇怪,夹杂着大量的英文......她说,我五岁就来澳洲了,我这中文还是上了这么多年中文学校练出来的,感谢我的父母,一直逼我学中文,以前还挺生气的。这两个活生生的例子,让我明白,双语不是问题,不是单纯靠中文学校学出来的,关键的是家长的决心,孩子的态度,家庭的环境,长期的坚持。
就这样,我开始在家教孩子学中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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