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蓝之娇嗔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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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芥蓝多产南方，但却是天气愈冷愈甜，很是矛盾。蔡澜说，深秋吃芥蓝，最是味美。滚水抄一下，淋蚝油，清清爽爽端上桌，南方的芥蓝大多如此卖相。想多加点心思的，就放蒜蓉、糖、洒点绍兴酒，下厨的情调就被带了出来，出锅时的芥蓝，香气扑鼻。芥蓝微苦，透绿，叫“蓝”却不“蓝”，颇会制造假象。去到餐厅，一碟白灼或蚝油芥蓝，是默认选项；但遇到不同对象时，亦会有无穷的变化。芥蓝的这点小心思，跟女人很像。

把芥蓝切成细条，拿来炒饭，比青豆更有味；芥蓝炒牛肉，则是门当户对的组合。听说潮州人喜欢用大地鱼干去炒，海鲜味重，几乎压制了芥蓝的本味，过于喧宾夺主，一贯的潮汕菜做派。还有一种温吞水的配搭，拿大颗芥蓝焖排骨，热气腾腾间，自然的甜味溢出，混合排骨的鲜香，再加什么调味料都是多余，犹如“平淡是真”的爱情。
不过，我最钟情的一道菜，却是腐乳芥蓝。吃惯白灼的人恐怕想都不敢想，重口味的发酵物是如何勾搭上雅致的芥蓝？离谱的组合总会出现奇妙的化学效果——下锅清炒，勾稀薄的芡汁，加入腐乳调味，尤以红腐乳最佳，清脆的芥蓝和腐乳的奇香交织在口腔中，能吃到一股天然山野间的情愫，美味非常。更有甚者，据说湖南人遇到芥蓝，全然拿出做湘菜的架势，毫不怜香惜玉——把芥蓝焯水后迅速捞出晾干，干椒和蒜末放入锅中炝香，淋蚝油和鸡精一起调成香辣汁，最后拿汁来拌芥蓝，爽脆无比，椒香开胃。这恐怕是芥蓝享受过的最霸道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