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物种繁殖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但是对印度布拉吉地区的男人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日子。
因为一到开春，他们就得挨打。
每年2、3月份，印度北方邦都会举办传统棒打男人节（Lathmar Holi，霍利节）。
在这个盛大的节日里，男人将全身涂上鲜艳的颜料，扮成醒目的棍靶子。而妇女则会穿上五颜六色的服装，头上裹着彩色的头纱，手拿木棒敲打男人。
布拉吉这种奇特的习俗来源于古老的印度教传说。南德冈是印度教的“英雄之神”克里什那出生并长大的地方，而巴萨纳则是他的妻子拉达的家乡。相传克里什那结婚之前，经常到巴萨纳村闲逛并喜欢用恶作剧来嘲弄拉达以及她的女友，这种恶行引起了当地妇女的强烈不满。她们每次见到克里什那后，便用竹竿或木棍将其赶走，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如今的棒打霍利节。
正是因为占据着印度教圣城的天时地利，布拉吉才得以拥有霍利节期间女性棒打男人的特权，而印度其他地区则只有看着眼红的份。
“八十，八十……”
持着棍棒的女人，脸蒙上纱丽，就像是从莫卧儿王朝时期穿越过来的女武士。
似乎只有在这一天，印度的女人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强大。
出于对传统的延续，棒打男人节成了如今印度仅次于排灯节的第二大节日。每年都吸引大量游客前来观赏。
第一次听闻有个地方靠打男人成为旅游景点，这种事情也许只有可能发生在印度。
就算你未曾到过此地，在随便什么网站上搜索“布拉吉”“多人”“公开”“调教”之类的词，都会跳出棒打男人节的紧张画面。
头一回到布拉吉地区的外地人甚至怀疑这个地方的男人是不是受虐狂。
“他们似乎很享受被打，一边打还一边笑得很开心，这在印度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印度女人通过一根棍子找到了两性平衡的支点。
在记者镜头的注视下，她们打得更加凶狠了，加快了频率，看起来就像是在打年糕。
大多数妇女都把棒打男人当作是节日欢庆气氛的一部分，并不会真正下狠手。
但对于被丈夫欺负过的女人则没有那么简单，她们将所有怒气值都攒到了这一天集中爆发，组成妇仇者联盟混入节日。
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复仇，狠狠地跟姐妹们击打自己的老公，是一年里最出气的时刻。
“男人不值得同情”，为了报复自己出轨的丈夫，乔蒂在节日前夕特地委托舅舅从乡下找了一根特别粗壮的棍棒。
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选定了玩家只能是女性，作为游戏中的猎物，男人们只能自求多福。
好在老祖宗们对男人网开一面，让他们可以选择用盾牌自卫，和投掷“武器”进行回击。
所谓的“武器”其实就只有花瓣，整个布拉吉地区的男女似乎在这一天里性别对调了。
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祝福
为了自保，印度的男人们会在节日前夕商量着如何用盾牌武装自己。
有人效仿漫威的美国队长将自己的盾牌进行改造，在背面加上棉花填充物进行缓冲。
还会在盾牌正面画上精致的图案来取悦手持棍棒的女人，将整个活动上升到行为艺术范畴。
在如何扛揍挨打方面，布拉吉地区的男人颇有建树。
有的印度男性在节日前苦练身体，就是为了在节日中保持超长续航，不至于被棍棒三两下直接打趴。
经历了半个世纪的击打，67岁的桑贾伊说他还能扛几年，岁月的痕迹在他身上变成了男子汉的象征。
“我就是这么被打过来的，没有办法扛住女人的棒打，就不算真正的男人。”
“在我们这里，男人挨打是一种美德。”
桑贾伊将口诀告诉了自己的孙子，就像五十年前，他爷爷转告他时那样。
“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用盾牌主动去接住棍棒，用腰部发力，冲她们保持微笑。”
不可思议的是，在乱棍之中，有的男性还因此受益。
这位叫胡里亚拉的先生说持续有规律的敲打，竟然神奇地治好了他的偏头痛。
看着自己的父亲胡里亚拉被女人们围殴，旁边的人还笑得那么开心，胡里亚拉13岁的儿子巴拉特流下了眼泪。
在巴拉特眼中，世界的秩序是混乱的，每年春天都是他父亲胡里亚拉的落难日。
存在已久的棒打男人节，是他最不想长大的理由之一。
棒打男人节已经快变成当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每年都吸引大量游客。
初次看到这种场面的中国游客王鹰，误以为是逮到了小偷，平生疾恶如仇的他忍不住冲上去狠狠踹了几脚。
结果被持棍的妇女们拦了下来，他还一头雾水。
中国有句老话叫“乱棍之下出孝子”，这句话在南亚次大陆被转移描述对象，重新诠释了一番，成了“乱棍之下出好丈夫”。
来自隔壁邦的印度男人都庆幸自己不是出生在这片土地。
按照当地民众的说法，霍利节期间的一顿痛殴不但不会让男人心怀不满，反而更有利于家庭和睦。
由于很少外出工作，印度妇女的地位相对低下，嫁给夫家不但要搭上巨额嫁妆，还要在日后生活中时时看丈夫的脸色。
棒打男人节可以让所有的女伴聚集在一起，体验一回当家做主的感觉，挥洒生活的苦水。
不知道是不是挨过打的男人会对棍棒之苦深有体会，据印度媒体报道，当地的家庭暴力事件比全国平均水平要少一些。
有人大胆猜测，“那是因为布拉吉的家庭暴力在霍利节当天就全都用完了”。
但节日真正的意义，只有布拉吉地区的男人自己才懂。
晚上，遍体鳞伤的男人们疲惫地回到家中，而白日里女战神附身的妻子此时一定要端上最好吃的甜食来进行抚慰，正可谓“打几巴掌再给个甜枣吃”。
一天经历两种身份的转变，大起大落间，布拉吉的男人们才明白生活的真谛。
发表于 2021-3-30 20:3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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