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城市和历史印象

悦小禾

　　对一个城市的最开始印象来自她的机场。每个城市都有她特别的味道，这点在中国特别明显，北京，上海，深圳，你一下飞机，味道就不一样。北京是尘土的味道，上海是霉湿的味道，深圳有特别的热带土壤的味道。

　　但是这次跟随悅禾旅游到达法国，法国的空气倒好像和加州一样，干燥又充满阳光。 7月的法国又是度假的开始，每个人都是懒洋洋的。海关的工作人员一边和同事聊天，一边翻看着我们的护照，然后胡乱盖一个章放行走人。这点和美国中国海关如临大敌的味道完全不同。整个法国都是这样的，差不多就行了，大家轻松点。法国的戴高乐机场是个艺术的作品，到处都能看到曲面和设计师精心打造的各种象征性几何形状。但是功能不好，指示牌混乱，不问工作人员，完全找不到自己要去的地方。

　　搭火车进巴黎。从美国过来，感觉巴黎郊外一路上的风景有点像中国的郊外城乡结合部。各家各户的房子凌乱地散布在铁道两边。只不过中国的民工改成了亚非拉的移民，地铁的乘客中黑人和中东裔占了一大半。

　　从地铁里出来的时候，被震撼到是巴黎的街景，一下子这么多石头房子铺天盖地而来。巴黎的建筑绝大多数是在1860年以后，在拿破仑三世(Napolen III)当政的时代由Baron Haussmann整体规划的。在他之前，巴黎的街道和欧洲大多数的城市一样狭窄，建筑的形式也是各种都有。拿破仑三世处于政治目的的需要，让Baron Haussmann主持巴黎的整体改建。

　　我对巴黎拓宽的街道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大的街道除了方便统治者的游行的景观需要，对老百姓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宽阔的街道带来了滚滚的车流。凡是车流密集的地方，极其不适合行走，噪音和尾气也毁掉了环境。Haussmann把当时的木质的房子都拆掉了，留下的是大块的石头立面的房子。在立面风格上也做统一的调整。条规的限制有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比如，所有的房子不能超过六层。窗台每层可以有，但是连接两个以上窗台的阳台只能建在第三层和第五层。阳台的花纹是统一的，阳台的颜色和深度也是统一的。

　　这样的景观设计，一开始视觉上的整体效果非常好，但是时间久了，会觉得非常的单调。Haussmann对建筑高度的要求，一直影响到现在。在巴黎，除了一片新的高层建筑区之外，大部分建筑都控制在相同的高度之内。整体上巴黎比较平，除了城市的西侧一个CBD之外，100米高度的建筑并不多。

　　大城市的交通永远是个问题，但巴黎似乎解决的非常好。解决大城市交通的法宝其实很简单，就是要让汽车不方便，让公共交通地铁方便。只有汽车不方便了，大家才会坐地铁。因为再方便的公共交通永远都不如私家车方便。街道窄了，就不会堵车了，因为大家弃车改走路了。没有停车的地方，只能选择公共交通。城市是应该鼓励和创造步行的环境的。可惜中国的市长们似乎永远不明白这点，扩宽马路和修建地下停车场，只会让城市拥挤不堪。

　　拿破仑三世重建巴黎，是为了恢复他叔叔拿破仑一世的辉煌。法国大革命开始之后的历史故事可谓起伏跌宕，如果用一句话概况的话，就是谁也没吸取前人的历史教训，历史一遍一遍地循环。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拿破仑三世之前是第二共和，第二共和之前是复辟的波傍王朝(Bourbon)，路易十八。路易十八之前是第一共和，第一共和之前是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大革命之前是路易十四。第二共和的人嘲笑路易十八没有吸取路易十四的教训，结果自己一不当心就被拿破仑三世篡位了。拿破仑三世的手法几乎和当年拿破仑一世上台的手法类似。拿破仑三世刚刚嘲笑第二共和不吸取第一共和的教训，结果自己和他叔叔一样，又和普鲁士打仗，同样的战败，同样的被废。大革命时期罗伯斯庇尔(Robespierre)搞国家恐怖主人，无数人头落地，最终自己被送上断头台。巴黎公社重复同样的错误，搞极端主义，最终也被镇压。这段故事这样说有些乱。需要正着说才明白。

　　法国的历史不长，因为地方不大，所以也没有中国那么复杂。和旅游相关的事情，一页纸就可以把主要的事情说完。

　　在巴黎，你会随处见到气势宏伟的建筑。数量多的有些不可思议。每一次新的政权上台，或者为了某一次战争，都要兴建建筑来纪念。一方面是建得多，一方面是保护的话，在历次内部战争和外部战争中。巴黎的文物和建筑都保存的很好。最近200年，巴黎被普鲁士(德国)的联军三次攻陷，一次是拿破仑一世，一次是拿破仑三世，一次是二战。但是巴黎的建筑都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坏。对巴黎毁坏最大的是巴黎公社的起义。

　　法国的历次革命和政权的更迭，让人总能看见中国近代史的影子。大革命和巴黎公社是极端分子掌权之后对国家和人民的灾难影响。巴黎老百姓太喜欢造反了。每次造反还都是以拉丁区的为先导。

　　巴黎公社试图保卫自己的时候，Haussmann的宽阔马路的确起到了负面的作用。拿破仑三世把马路拓宽的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防止爱造反的巴黎市民设置路障。狭窄的胡同很容易设置路障，宽阔的长安街的确很难。这也是20几年前在北京发生事件的时候，学生很快被搞定的一个原因吧。难怪当年毛爷爷要把长安街弄这么宽。巴黎公社社员死守大马路上的路障，没想到凡尔赛军反而从建筑里面走，绕道了后面，路障统统作废。这也算历史的幽默吧。

　　今天的巴黎和中美完全不同的地方就是城市是用三角形的block拼装起来的。就是所有的马路都是斜的。每一个路口都不是十字路口。要么是3条马路，要么是5,6乃至10条马路(凯旋门)汇聚的地方。一开始我们会觉得嘲笑他们马路的混乱程度。时间久了，我们会渐渐感觉到这样的布局形式的好处。

　　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近。北京这样整齐的城市。每次从甲地到乙地走得永远是两个直角边的距离。但是在巴黎，你会有机会走斜边的距离，也就是近似直线距离。这样的布局其实更加有利于交通，特别是步行效率。

　　巴黎人喜欢拿着酒杯，坐在沿街的咖啡馆看人。当然街道上最有趣的还是人，城市最美丽的风景线也是人。巴黎人男男女女都很会收拾。年轻的男女打扮起来是天经地义的。在巴黎，无论是中年的妇女还是男性少年们都很会收拾自己。街道上，不时看见衣带飘飘的美少年。难怪亚裔的女明星们，老了都到巴黎和自己小很多的男性在一起。巴黎不见得是美女最多的地方，但的确是美少年最多的地方。

　　街道上的老中们，无论是港台的还是大陆的，除了妙龄女郎，普遍不修边幅，都显得有些邋遢。

　　巴黎的空气很好，大城市能做到这样很不简单，香榭丽些大街人流和南京路不相上下。 见面需要打招呼，说声Bonjour(你好)，临走说声Merci(谢谢)。知道这两个词，基本就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