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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东京，世界上房价最高的城市之一。就算是游客，在钱包不充裕的情况下，也得花些钱才能住上一间面积不大的客房。而对于居住在日本的年轻人来说，没钱使他们不得不租较为便宜的凶宅住。他们房子的前户主可能被残忍谋杀，绝望上吊自杀，或孤独死去直到 1 周后才被发现。屋里臭气熏天，甚至还有血迹。更不用说住在里面能感觉到阴风阵阵。 这是一个选择棺材大小出租屋，还是选择闹鬼凶宅的矛盾问题。 很多青年踏上了寻找凶宅安居的道路，而相对的，日本竟然衍生出了专门推销凶宅鬼屋的地产中介。 Okuma Akira 就是其中之一，他被称为 " 鬼屋经理人 "。 在日本，凶宅被称为 " 事故物件 "，指之前发生过让人觉得心理不适事件的房屋。和我们一样，日本人也迷信，他们觉得凶宅中会有怨灵，对运势不好，可能还会要命，俗话说就是——晦气。Akira 介绍，日本对凶宅有着一套明确的定义。比如最基本的，发生命案、自杀甚至独自自然死亡的房屋是凶宅。在火葬场，墓地周围算凶宅；房子以前发生过自然灾害导致有人死亡也算凶宅。比较有意思的是这几个：在帮派或者犯罪团伙据点周围的房子；建在井上的房子（据说是风水不好）；邪教曾经用过的房子也都算凶宅。日剧《轮到你了》接二连三出命案的绝对是凶宅，整体房价会下降凶宅滞留问题是日本普遍的社会现象，全日本每年的凶宅数量都在增加，其中最常见的事故原因就是自杀或者自然灾害，谋杀案和独居死亡也很常见。Akira 估计全国大概有 100 万凶宅，其中很多都卖不出去。 在日本这个老龄化严重的社会中，凶宅的死者中很多都是独自生活的老人，一些因为过于孤独而抑郁自杀，一些由于无人探访，自然死亡后数日尸体发臭后才会被邻居发现。虽说讲究多的要命，但年轻人还是有很多主动找上 Akira 的，没啥别的原因——真的没钱。日本为了重新卖掉凶宅，允许地产商给命案发生后的首个住户一些折扣，这就导致不管租还是买，凶宅的价格比其他的房子便宜很多。调查中觉得凶宅很好的人，绝大多数都因为价格便宜当然既然这是门生意，凶宅也要评估等级。命案越惨，越让人身心不适，折扣就越高。 " 从死亡到发现尸体的时间越长，折扣就越大，东京市里一个月可以便宜 10,000 日元（660 元人民币左右）。如果发生的是谋杀或现场非常惨，则可能便宜 20,000 日元（1300 人民币左右）。" 如果是一栋楼的楼下小菜馆发生过火灾，那整栋楼的房价都会低一点，而且整栋楼都会被当做凶宅。但折扣就要小一些。Akira 说在东京附近的乡下，有人上吊自杀的房间可以拿到五折的惊天优惠。从消费者的角度来说，省下这笔钱可以做很多事，所以就不得不住进凶宅。 而对于出售者来说，贩卖凶宅同样是心酸的故事。Akira 专门负责推销凶宅 5 年了，他的工作流程基本上就是接到死者家属的电话，告诉他户主死在了房子里，他们想卖掉房子。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了 Akira，首先是到现场考察地产的情况。很多时候，当警方结案，命案现场只会被草草打扫，留下许多正常人看了就会做噩梦的场景。比起闹鬼，遗体留下的痕迹和气味才最让人受不了。【前方文字描述高能，怕恶心可以跳过】 Akira 描述他见过最吓人的凶宅是这样的。有一次尸体刚刚被从房间里移走，他就接到了电话，去评估房产。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地上一大滩浑浊的液体，上面漂浮着很多蛆。旁边是一些已经腐烂的肉块，都是死者身上掉下来的。地上甚至还有一块脱落的头皮 ... 这栋房子的主人在离世后一直没有人发现，就这么在高温之下腐烂生蛆，然后化成汤水形成了一个尸液小池塘，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什么人形了。 因为是夏天，再加上尸体腐烂已久，房间里恶臭熏天。戴着口罩也能闻得一清二楚。说这段话的时候，Akira 非常平静。但相信大家的心情就像主持人一样，整个人又震惊又恶心。但对于 Akira 来说，这是他的日常工作，评估房子后，他自己还要找清理公司把现场打扫干净，至少让现场尽量看不到死者的痕迹。当然，像刚才说过的这种情况，想要完完全全把房子变得像无事发生，真的很难。Akira 遇到过两个令人发指的凶宅。 第一间是一个日式装修的传统民房。死者在二层的榻榻米上死亡，尸体被严重损坏。头发和头皮已经从头上剥落。由于这具遗体发现也不及时，死者的身体腐烂成液体，已经渗透了榻榻米的草席，从一层看，天花板上都有了一大片污迹。Akira 说，如果不及时清理，那尸液就会从二楼滴到楼下人的头上 ... 太可怕了，而且他说这是住在日式房间里的租户经常发生的事。由于城市邻里关系淡漠，很多人独居，一些死亡往往是通过臭气和滴在头上的液体被邻居发现的。 清理的难题在西式住宅中也不好解决，地板只要用漂白剂擦干净，但他当时看的那户人家，死者在上吊后绳子断开，头部砸在了墙面上，导致血和脑组织布满了墙纸。他只能要求换掉墙纸。【高能结束】 这里有个没人在意的冷知识，Akira 说，日本传统的民房不好清扫但比较通风，西式的房子好打扫但非常不透气，导致尸体的味道很长时间都会在屋里留存。甚至可能一个月，一年。这种一进屋就能感受到的窒息感，Akira 也习惯了。和主持人一起去看一处凶宅的时候，戴口罩的主持人一踏进玄关就捂住了鼻子，Akira 则已经练就了屏息凝神还能交谈的能力。还告诉主持人这是宠物和尸体混合的味道。其实这样的房间，已经经过了次氯酸水，除臭剂等等消毒液的洗礼，但味道完全散去却还是需要时间。 即便很多年轻人都已经不再相信鬼怪或风水了，但和 Akira 去看房，仍然是个考验胆量的事情。主持人跟他走进了一间还没有交易的凶宅，Akira 表现出了房产中介的专业，他很自然地介绍着这栋房子的设施和价格。主持人却在恶臭中艰难的提出来了一个问题：这栋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Akira：这里独居的老人上吊自杀了 主持人：那么，在哪里自杀的可以说吗？ Akira：这个，自杀的地点，就在你站的地方 ... 主持人直接吓得弹了出去，隔着屏幕都一片背脊发凉。果然听故事的时候感觉还好，真的到了凶宅里还是会觉得很吓人呢 ... 但 Akira 本人并不是很害怕凶宅，他认为凶宅不应该被恐惧，反而应该被可怜。他指着房门上的把手告诉主持人，很多独居的日本人就是在这样子的门把手上结束生命的。而他认为做凶宅中介最痛苦的事不是接触恶心的画面，不是害怕鬼魂，事实上很多有过死亡发生的 " 凶宅 " 在硬件上没有什么不便，完全是出于心理的恐惧。让他最害怕的是要面对死去屋主的家属。 " 我很讨厌问那些刚刚失去亲人的人，这栋房子发生了什么、他怎么死的、死在哪里、怎么发现尸体的。" 他知道，这些会对家属们造成二次伤害。但作为一个房产中介，他必须对房子和买家负责任。所以每当他听到 " 我下班回家，发现心爱的妻子在房间里自杀了。" 时都会感到心痛。 这些没有人愿意住的房子，大部分承载的只是令人悲伤的故事而已。有些失独生活在垃圾堆里的老人，有失业的丈夫，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的青年，留学生，被入室抢劫犯杀死的一家三口 .. Akira 看到的不是鬼魂，而是悲剧。他告诉主持人，他觉得努力帮助出售出租凶宅也是在帮助这些死去人们的家属，至少不让他们一直面对痛苦，又可以让有限的土地资源被充分利用。因此他其实很排斥凶宅 " 事故物件 " 这个词，更讨厌那些拿凶宅开玩笑，做噱头的电视节目。人人嫌弃的凶宅背后是老龄化，是抑郁，孤独，是治安问题，是一个生命的终结。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家变成凶宅。 日剧《轮到你了》中就有一位做凶宅直播的大叔所以他愿意尽量把发生过惨剧的地方修整好，他会诚实的告诉买家这里发生了什么。如果那些绝望而死的人们，知道这里还能成为贫穷年轻人的避风港，他们一定会感到一丝慰藉吧？ 这就是 Akira 身为凶宅经纪人的信条 ... 来源：英国报姐编辑 李鹏 值班主编 张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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