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角大楼被“清洗”，特朗普不离开白宫？1月20日将会发生什么

作者 | 大萌萌

当地时间 12 月 18 日，根据美国媒体 Axios 独家新闻，美国代理国防部长克里斯托弗 · 米勒（Christopher Miller）下令全面停止与当选总统拜登的过渡团队进行交接合作。米勒解释称过渡会议被暂时推迟，将在假期结束后，于 2021 年 1 月 1 日后重启。但拜登的过渡团队却出面予以反驳，称并未与美国防部就假期后重启会议达成共识。

消息一出，引起社会广泛讨论。有分析认为，这是特朗普政府最高层对拜登团队的敌意和不信任的最大爆发。

关于特朗普会不会离开白宫的讨论也甚嚣尘上，甚至有人担心特朗普会不会发动战争来停止交接，保住总统大位。

事实上，这些担心略显多余。但是特朗普目前多番动作，或许可能会对 2024 年的大选产生影响。

01////特朗普不离开白宫？

美国宪法规定了权力的转移应该如何运作。第二条规定，总统 " 任期四年 "；第二十修正案规定总统和副总统的任期 " 应在 1 月 20 日中午结束 ... 他们的继任者的任期应从那时开始。"

近 250 年来，美国总统们都尊重这一法律。即使在选举失败时，也会传递接力棒。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美国制度的核心成就：在没有世袭引导的情况下，权力从一位领导人和平地转移到下一位领导人手中。

历史上只有富兰克林 · 罗斯福一人连任四届总统，拒绝了由乔治 · 华盛顿制定的、并为历届总统所效仿的两届任期后下台的准则。但其实，罗斯福连任四届总统时，并没有法律明文限定总统的连任期限。在他去世以后两年的 1947 年 3 月，国会才通过宪法第二十二修正案，明确规定任何人不得担任两届以上的总统，并在 1951 年 2 月经过四分之三州的批准，正式成为法律。

但是美国宪法并没有规定，如果在任总统不愿意离职，该怎么办。这也是引起关注的诸多原因之一。

请特勤局来亲自驱逐他？谁来要求 FBI、CIA 或军队来负责？会不会出现政府武装人员自相残杀的情况？发动内战？

事实上，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几乎没有。

我们把时间调快到 2021 年 1 月 20 日的早晨。

特朗普没有在白宫车道上会见当选总统拜登和他的妻子，也没有参加国会山的就职典礼。相反，他依旧宣称选举是舞弊。中午时分，特朗普没有同意权力移交，而是宣称宣誓就职是假新闻（FAKE NEWS），他仍然说自己是总统。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

正午时分，目前允许特朗普下令并认证核攻击的核密码到期。那个拿着 " 核足球 "（一本写满各种发射密码的书）到处跟着他的官员离开了，如果特朗普和留在他身边的人阻止这名军官离开，另一名手持备用 " 核足球 " 的军官将和拜登一起参加就职典礼。

整个美国军方机构将从前特朗普身边转过来，向拜登致敬。美国军官在还是学员的时候，就都学会了军队国家化的原则（civilian control）。" 总统和副总统的任期应在 1 月 20 日中午结束 "，没有如果和但是。

如果特朗普命令军队做任何事情，他们会拒绝他的命令。如果有军官服从他的命令，比如为了让他继续掌权而与白宫周旋，他们会被以叛变和煽动罪接受审判和定罪，每个人在跃跃欲试之前都知道这一点。

与此同时，特勤局会抛弃特朗普，就像他们对每一位任期届满的总统一样，除了派一小队保护他和他的家人。

在海外，已经向拜登发贺电外国领导人，将与美国驻各国首都的大使断绝关系，等待拜登或其代理国务卿的指示。

与此同时，拜登的代理检察长将已经起草了对特朗普和任何留在他身边的人的逮捕令，罪名是—刑事侵入（criminal trespassing）。如果特朗普号召武装部队或民兵或国家的治安官来为他辩护，他也可能被指控为煽动或叛乱。

如果特朗普的任何助手或内阁官员继续听从他的命令，他们也可能面临刑事指控，无论如何，在特朗普被戴上手铐带走后，他们将很难找到体面的工作。

如果武装民兵和治安官聚集到白宫，拒绝让拜登通过大门，拜登可以召集特勤局或国民警卫队的小分队来执法。如果这也不行，几辆 M1 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将沿着宾夕法尼亚大道滚滚而来。如果对峙到这个地步，情况会非常可怕，但如果有必要，总司令拜登有这个选择。

当然，特朗普可以把自己藏在椭圆形办公室里，但椭圆形办公室很快就会被切断一切权力。他将别无选择，只能放弃。

到时候，没有人会站出来支持特朗普公然违宪的留任策略，即使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已经形成 6 比 3 的绝对保守优势，而且连参议院多数党领袖米奇 · 麦康奈尔（Mitch McConnell），在就职典礼上也已经被降格为少数党领袖。

02////发动战争？

上文提到，美国宪法规定军队国家化的原则，严格限制军队参与国内政治事务，因此由军队参加的美国内战，发生的可能性为零。

但美国大选引发的争议，还在不断持续，华盛顿街头支持特朗普的集会不断上演。如果争议不能平息，矛盾进一步激化，美国倒是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的暴乱。美国 3.3 亿人口，拥有 4 亿支枪，近一个月来，美国人又疯狂抢购枪支，似乎为暴乱提前做好了准备。

2020 年 12 月 1 日，被赦免的美军中将、特朗普前国家安全顾问迈克尔 · 弗林（Michael Flynn）在推特上发布了一个投放在《华盛顿时报》上的长篇付费广告的链接。这则广告由一个不知名的、与俄亥俄州茶党有联系的、名为 " 我们人民大会（We the People Convention）" 的组织创作，呼吁实行 " 有限戒严 "，以便在美国军方的监督下完成重新选举。

这则广告充满了毫无根据的对大范围选举舞弊的指控，并对由于拜登的当选而对美国民主和美国宪法造成的生存威胁提出了煽动性的主张。这则广告恳求特朗普 " 在没有任何和平的方式来维护我们的联邦之前，现在就采取行动 "，意即煽动战争。

在一系列推文中，乔治 · 华盛顿大学极端主义项目研究员麦克纳布（J.J. MacNab）认为，这则广告可能会煽动暴力，" 它可能会激起一些真正信徒的暴力行为。"

美国军方领导人也表达了同样的担忧。特朗普前白宫官员、退役陆军战略家吉姆 · 戈尔比（Jim Golby）称，退役中将弗林和其他前高级军事官员在推特上发布或认可了一则呼吁戒严的广告，以应对选举结果，这是很危险的，这种背书 " 破坏了我们的民主，并造成了真正的安全威胁。" 他解释说，" 通过在媒体上发言或转发这些信息，他们很可能会影响一些美国人，并确保这些有害信息得到呼吸的氧气。"

目前正是发生暴乱的高危时期，制止暴乱的最后希望在联邦最高法院。美国人没有对最高法院失去信心，唯有最高法院能让拿起枪杆子的美国选民放下枪，接受法律的最后裁决。

03////被 " 清洗 " 后的五角大楼意欲为何？

虽然自大选结束后，特朗普迟迟不愿承认自己败选，并始终阻扰总统权力交接工作。但在 11 月 23 日，美国总务管理局（GSA）还是通知了拜登团队，称已准备好启动正式的过渡进程。

也是在同一天，美国国防部也作出了回应。11 月 23 日晚间，美国防部的声明写道："（美国）国防部已知悉，美国总务管理局（GSA）正依照《总统过渡法案》为拜登与哈里斯的过渡团队提供大选后的相关资源和服务。

11 月 30 日，拜登和哈里斯开始接收简报——美国情报机构呈交给总统的 " 最高机密 "，由中央情报局、国防情报局、国家安全局等机构的情报总监制作，于每日早晨呈交给美国总统。

但是在交接之前，特朗普火速对五角大楼进行了 " 清洗 "。上月初美防长被开，由克里斯托弗 · 米勒（Christopher Miller）出任代理国防部长，多名国防部高官随即火速离职，月底外部咨询小组美国国防政策委员会 11 成员被除名，包括美国前国务卿马德琳 · 奥尔布赖特（Madeleine Albright）和亨利 · 基辛格（Henry Kissinger）、众议院情报委员会前高级成员简 · 哈曼（Jane Harman）和众议院前多数党领袖埃里克 · 坎托（Eric Cantor）。

同样的在 11 月 30 日，" 打击伊斯兰国 " 专责工作组（The Defeat-ISIS Task Force）主任克里斯托弗 · 迈尔（Christopher Maier）辞职，特朗普的两名忠实拥护者——埃兹拉 · 科昂 - 瓦尼克（Ezra Cohen-Watnick）和安东尼 · 塔塔（Anthony Tata）将负责领导这一小组。其中，塔塔在社交媒体上有着一大串的 " 黑历史 "，并频繁散播阴谋论、发表仇视伊斯兰教的言论。例如，他说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是个穆斯林、是 " 恐怖分子头目 "。

据美国新闻网站 "The Intercept"11 月 12 日报道，一些民主党认为，特朗普的 " 解雇潮 " 是为了惩罚异议者，并将五角大楼政治化。

当地时间 12 月 14 日，五角大楼在一份声明中宣布，" 打算任命美国众议院前议长纽特 · 金里奇（Newt Gingrich）、托马斯 · 卡特（Thomas Carter）、爱德华 · 卢特瓦克（Edward Luttwak）、斯科特 · 奥格雷迪（Scott O ’ Grady）、托马斯 · 斯图尔特（Thomas Stewart）、兰迪 · 福布斯（Randy Forbes）、参议员罗伯特 · 史密斯（Robert Smith）和查尔斯 · 格雷泽（Charles Glazer）加入国防政策委员会。"

金里奇是前共和党众议院议长，一直是特朗普的热心支持者。奥格雷迪在推特上称，特朗普输给拜登的选举是 " 政变 " 企图，并建议特朗普应该宣布戒严的推文。传统上，五角大楼的咨询委员会是无党派的，其成员会延续到历届总统政府中。

自进行人事变动以来，特朗普政府已经宣布从阿富汗、伊拉克和索马里撤军，并抛弃了五角大楼的大部分文职领导层，在特朗普政府即将结束的混乱浪潮中，安插了大量其忠诚者。

被 " 清洗 " 后的五角大楼几乎被大量特朗普忠实支持者占领，拜登与特朗普双方之间的矛盾极尽突出、角力会不断上演，五角大楼暂停与拜登团队进行交接也只是矛盾的表现。

12 月 17 日晚间，代理国防部长米勒命令五角大楼的官员取消了原定将举行的一场过渡会议，并称经国防部和拜登团队一致同意后，这些会议将在假期结束后重新安排。

18 日晚些时候，拜登过渡团队执行主任约翰内斯 · 亚伯拉罕（Yohannes Abraham）反驳了五角大楼方面对此事的回应，" 让我说清楚，双方没有就假期问题达成一致。" 亚伯拉罕还表示：" 事实上，我们认为非常重要的一点是，这段时间所有简报会和其他交接工作都必须继续，因为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推迟之后更是如此。"

但是并不能因此判断五角大楼意欲发动战争。

" 记住所有的高级军官都还在那里，" 美国海军陆战队退役上校、前高级国防官员马克 · 坎奇安（Mark Cancian）说。" 他们的态度依然不变。他们一直很强调，军队在民间骚乱中的作用非常有限。"

五角大楼前高级顾问、《美国国防政治：安全政策的起源》（US Defense Politics: The Origins of Security Policy）一书的作者、现任圣母大学政治学副教授尤金 · 戈尔茨（Eugene Gholz）也认为：" 在各级军官中，军队不是用来解决政治问题的，这一点已经根深蒂固。"

戈尔茨提出，改组的一个可能的、更平淡的原因，可能是为了垫高党派官员的履历，增强其忠诚度，以帮助下一次共和党人上台时顺利举行确认听证会，确保特朗普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