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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13岁女儿被侵犯,西班牙母亲拿起汽油泼向犯人,点火后将其活活焚烧。侵犯者全身90%被烧伤,送往医院几天后就因伤势过重去世。
19年前的复仇故事如今被拍成纪录片,再一次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现实地狱:维罗妮卡案件》)
复仇故事的主角是现在已白发苍苍的玛丽亚·德尔卡门·加西亚(María del Carmen García),当她再想起当年的事情,依然难掩内心悲愤...
时间回到1998年10月某日,西班牙贝内胡萨尔的13岁女孩维罗妮卡(Verónica Rodríguez García)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示意图)
在被妈妈派去买面包的回程路上,维罗妮卡绕道去看一只和她很熟的小狗,没想到遭到邻居安东尼奥(Antonio Cosme Velasco Soriano)持刀威胁。
安东尼奥将女孩带到树林中,威胁她不听从命令就会被杀,然后侵犯了女孩。维罗妮卡向他求情,保证不会举报他,并提醒他也有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孙女,最终才得以逃脱。
(维罗妮卡在纪录片中勇敢出镜,回忆当年情景。而施暴者的面容,始终未曾被曝光过。)
在维罗妮卡精神崩溃回到家中的那刻,玛丽亚还没意识到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随着女儿说出真相,巨大的愤怒向玛利亚袭来,她第一时间报警,曝光了安东尼奥的犯罪行为,希望他能立马得到法律严惩。
但后续发展远远超出了一家人的预料。虽然已经在小镇上生活了好几年,但玛丽亚一家不是本地人,事情曝光后,一家人竟然开始受到排挤。
施暴者安东尼奥在邻里间的地位和威信,要远比玛利亚一家高。小地方坚固的人情社会,再加上那个年代民众对性犯罪受害者的苛刻审视,使得受害的玛利亚一家反而承受了更多“惩罚”。
一方是在镇上生活了很久的老熟人,一方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外来户,虽然外来户声称是受害者,但“谁又说得清女孩自己是不是也有问题呢?”
在这样的无耻猜疑下,玛丽亚一家彻底坠入深渊。
持续的风言风语对这个家庭产生了严重影响,尤其是内心本就悲愤,怪自己没保护好女儿的玛丽亚。她不得不向当地精神健康机构寻求帮助,来对抗日益恶化的精神疾病。
受害女孩维罗妮卡的创伤,更加巨大。同龄人对她言辞粗鲁,恶语相向,声称她一定是用自己的行为激怒了男人。这些言语暴力仿佛在说,她才是在这个平静、固化的小镇中挑起争端的恶徒。
为了让女儿远离争端,玛利亚把她送到亲戚家生活过一年,但还是没能逃离小地方街坊邻里的污蔑和审视。
此外,年幼的维罗妮卡,还不得以证人的身份,面对漫长的法庭庭审。虽然是未成年人,但她依然需要到场一遍遍回忆当天发生的事情,然后被辩方律师一遍又一遍地质疑她所经历的非人折磨。
对维罗妮卡非人化的庭审,让她和家人伤心不已。而对安东尼奥的定罪,又没那么顺利。他一直在否认各项指控,甚至提出维罗妮卡处女膜完好这一过时的论点。
但真相就是真相,证据越来越多。在女孩的衣服中发现的精液,更是锤死了案件本身的恶劣性质。
(示意图)
2000年,法院判处安东尼奥九年监禁。虽然判决结果给玛利亚一家带来了些许安慰,但他们仍然要面对罪案带来的所有创伤和后续问题,比如街坊邻居旷日持久的风言风语。
(维罗妮卡与父亲)
很多居民依然觉得事有蹊跷,认为平时那么会做人的安东尼奥是被陷害,他本不该去坐牢。
随着他入狱服刑,玛利亚一家继续遭到了镇上居民的极大敌视,一家人不得不搬到镇子的另一边,避开风言风语,时刻提防强奸犯家人和支持者们可能的报复。
在一段相对平静的时光过后,意外还是发生了。
2005年6月,时年69岁的安东尼奥获得了三天的出狱许可。对此不知情的玛利亚出门时,刚好在家附近的公交站和残害女儿的禽兽撞上了。
更恶心的是,安东尼奥竟然主动问起玛利亚她女儿的情况,言辞轻佻就好像从未受过惩罚般,有恃无恐。
多年来压抑的恐惧再次摧毁了玛利亚,她眼见安东尼奥大摇大摆地走进她和家人经常去的一家酒吧后,觉得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在愤怒和恐惧的驱使下,怕到发狂的玛利亚,从附近的一个加油站买了汽油,走进酒吧泼在安东尼奥身上,随后擦开火柴点燃了这恶魔。
恶性焚烧杀人事件很快传遍整个小镇,玛利亚在事后曾想过逃跑,但没多久就被警方逮捕。
她承认了自己的焚烧行为,但声称原本的意图是吓唬他,想通过伤害他,让他体会到女儿的痛苦,而不是想杀了他。
恶魔最终因为全身90%重度烧伤,入院没多久就去世了。
玛利亚被拘留时说,虽然后悔夺走了一条生命,但能够确保禽兽不会再出现在女儿的生活中,她觉得遭受的任何痛苦和惩罚都值得。
案件的审判拖了许久,直到2010年,玛利亚被判处九年半的有期徒刑。此外,她还必须向安东尼奥的遗孀支付8万欧元的罚款。
判决曝光后,引发了西班牙舆论的强烈抗议。不少人站出来支持这位悲痛的母亲,呼吁免除她的刑期。
律师起草的相关请愿书收集到了几千人的签名,再加上医疗记录显示玛利亚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行凶时精神状态不稳,也为减少她的刑期提供了有力证据。
在多年的反复上诉后,法院最终愿意承认玛利亚的精神问题,以及她的行为追其根源是因为安东尼奥对她女儿实施过侵犯。出于种种考虑,最高法院最终将她的刑期减为五年半。
随着故事被越来越多的人传播,玛利亚在网上获得了大量支持。她甚至因复仇行为获得了“正义之母”、“勇气之母”等称号,成为一种震慑罪犯的象征。
女儿维罗妮卡也在律师的帮助下,继续帮母亲争取自由。在第三次赦免上诉中,法院于2018年夏天批准玛利亚可以在白天出狱。
根据新的刑期规定,玛利亚白天可以自由回家,晚上则必须在当地的指定机构度过。这基本意味着,玛利亚一家在反复多年的上诉和刑期变动后,获得了有限的自由。
多年过去,一家人慢慢找回了平静的生活。只是时光不复,伤痕仍在。多年一家人面对的仇恨、恐惧和斗争,即使在落幕后也没法消失。
在最近母女俩的故事被拍成的纪录片里,母亲出狱后几乎从来不在公众面前露面的维罗妮卡,重新出现在了镜头前。但遗憾的是,施暴者们的面容,依然在暗处。
帮助妈妈取得自由后,39岁的维罗妮卡如今开着自己的理发店,有媒体称采访到她已经怀了一个男孩。不管怎样,新生活开始了转动。
回望过往噩梦,母女之间的对望穿越了时空,交织出这么多年一步步走来的力量。
案件的争议会一直持续下去,但至少她们一家人往后的生活,可以慢慢体会平平淡淡的幸福了。只是,为什么她们想要的“简单”,会如此之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