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几周,有很多评论是关于特朗普及其外交政策介入,或者说笼罩,澳大利亚联邦大选的方式。
分析人士说,特朗普政府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经济上孤立中国。 (Reuters: Kevin Lamarque, file photo)
我们对此并不习惯,这一点能显露出来。
阿尔巴尼斯和达顿上周进行的那场“辩论”游走于谁能同那个咄咄逼人、喋喋不休的霸凌者成为好兄弟这样的校园讨论,和对世界贸易体系及地缘政治正处于完全动荡状态这一事实略显不安且不甚明确的留意。
我们与美国和中国的关系在这种动荡中会如何发展,需要从双边角度来看待。
但是,当我们还沉浸在(或并未沉浸于)我们的联邦大选时,外面发生的事情远比简单的双边关系要多得多。
无论谁在5月3日的选举中获胜,都将面对不仅仅是一盘多维度的全球经济和地缘战略棋局,还可能是一场划时代的国家抉择。
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周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会见了到访的意大利总理梅洛尼。 (Reuters: Evelyn Hockstein)
世界上最大经济体之间的较量
上周,意大利总理梅洛尼到访白宫会见了美国总统特朗普。
特朗普喜欢右翼派系的梅洛尼。
在连续几周指称欧盟“可悲”、指责欧盟作为一个贸易阵营“敲美国竹杠”之后,特朗普总统在会见意大利总理时宣布,将“百分之百”与欧盟达成贸易协议。
“他们非常希望达成一项贸易协议,我们将达成一项贸易协议,我对此充满期待,这将是一项公平的贸易协议,”他说。
梅洛尼则表示:“我的目标是让西方再次伟大,我认为携手并肩我们可以做到这一点”。
这次会晤可能不像特朗普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那场会晤那样具有令人瞠目结舌的戏剧性,但其意义却异常重大。
现在,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之间正在进行一场争夺欧盟支持和贸易的战斗。
与世界其他国家一样,中国在特朗普加征关税后一直在重新构建其全球贸易关系,并在最近几周不断升级与欧洲市场的贸易谈判。
就欧盟而言,其措辞已从谈论其对中国的战略脆弱性转向讨论互利关系。
当前风气下,世界正在讨论出现两大贸易阵营的可能性。
即,以美国为中心的贸易阵营,和以中国为中心的贸易阵营。
各国被迫结成新联盟
分析人士认为,特朗普政府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旨在从经济上孤立中国。
当然,在特朗普政府的心目中,加征关税与让世界(尤其是欧洲)为其国防战略成本“买单”之间也存在着明显关联。
而欧盟作为世界上最大的贸易阵营之一,显然是美国或中国建立强大贸易阵营所需要赢得的最高奖赏。
很难想象这种情况会发生。
但是,如果欧盟集体决定,与美国保持零关税结盟的吸引力是不可抗拒的,那么此举将推倒多米诺骨牌,使世界各国发现自己不得不就在贸易上是否“与美国同一阵线”做出抉择。
正如《金融时报》专栏作家拉纳·福鲁哈尔(Rana Foroohar)最近所写的那样:
“美国甚至不想明确指望那些与中国有重要贸易关系的盟友,比如欧洲(中国是欧盟最大的进口伙伴,近年来两地区之间的贸易依存度不断提高),因为特朗普政府不认为自己能够信任这些盟友,因为它们在经济上依赖中国政府。”
嗯,与中国有重要贸易关系的美国盟友......
那将包括......澳大利亚!
习近平在特朗普关税威胁之际闪电访问东南亚国家
澳大利亚会选择谁?
堪培拉的外交官们最近都在问,如果我们所处的世界最终形成了两个相互竞争的贸易阵营,澳大利亚会选择哪一个:美国还是中国?
鉴于我们与中国在经济上完全交织,这一问题的答案看似简单,但显然会让我们陷入困境。
战略分析家休·怀特(Hugh White)多年来一直认为,澳大利亚很可能将面临要在其主要战略伙伴美国和主要贸易伙伴中国之间做出选择。
有关这一观点的争论往往从国防和地缘战略的角度展开,而不是在经济范畴内展开,比如,我们是否会在中国入侵台湾时站在美国一边?
但是,特朗普政府在关税和重新平衡世界秩序方面任意无序且转向迅速的“战略”意味着,现在出现两个新的全球贸易阵营的前景支撑着我们必须在美国和中国之间做出经济选择的可能性,而这一选择显然会带来战略后果。
美国政府的一些想法显然影响了各方决策和表态,令这一切如何发展变得愈发复杂。
阿尔巴尼斯和达顿在辩论中被问到他们是否信任特朗普和习近平
海湖庄园协议
这被外界逐渐称为“海湖庄园协议”,即通过关税和大幅削弱美元双管齐下来建立美国制造业的雄心壮志。
几十年来,美元作为储备货币的地位一直使其高于基本经济数据所显示的水平,这使得美国缺乏竞争力。
就像透过特朗普棱镜看到的其他一切一样,这非常不公平。
特朗普的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斯蒂芬·米兰(Stephen Miran)去年底撰写了一份报告《重组全球贸易体系用户指南》(A User's Guide to Restructuring the Global Trading System),对这些问题进行了探讨。
他提出的解决方案是迫使世界其他国家的货币升值,以提高美国的出口竞争力,同时将这些国家持有的大量美债转换为100年期债券。
至于为什么每个国家都会同意这么做,这一点尚不清楚,除非你用关税或取消美国的安全保护来威胁他们。
这一切都有赖于中国在面对美国的关税威胁时退缩让步,决定在债务市场上进行合作而不是采取行动并出售中国持有的大量美债,从而推动美债价格下跌、利率上升。
这些想法的经济学原理也是如此极端、不同寻常,以至于绝大多数分析人士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认为没有全球合作是可行的。尤其是特朗普正在破坏任何此类合作,令世界其他国家没有理由相信他会继续执行任何特定的政策路线,更不用说这种非常规且对任何其他国家的自身利益都具有高风险的政策路线。
无论谁赢得选举,都将面临澳大利亚地缘政治未来的重大抉择。 (ABC News: Matt Roberts)
一个崭新的世界
下一届澳大利亚政府面对的世界将与今年3月28日宣布大选时上届政府留下的世界截然不同。
上周公布的洛伊研究院(Lowy Institute)选前民意调查显示,澳大利亚人对美国的信任程度创下了20年来的新低,仅有36%的澳大利亚人表示相信美国会采取负责任的行动。
80%的澳大利亚人不赞成特朗普利用关税向其他国家施压,迫使他们顺从特朗普政府的一众目标。
然而,绝大多数澳大利亚人(80%)仍然认为美国的盟友关系对澳大利亚的安全“非常”或“相当”重要,这一比例与去年持平。
领导我们应对特朗普世界的复杂性可能与领导澳大利亚公众应对他们现在对澳美关系的混乱且矛盾的看法一样困难。